棉棉畏手畏腳不願向前的模樣如此明顯。

戰首長卻仍是眯著眸，似笑非笑。

他從鼻子裡輕哼了一聲，很不屑地笑笑，衝她勾勾手指頭，“快點過來，別裝，沒看出你有多怕我。”

“……”

棉棉心不甘情不願地緩緩踱至他身前。

他拽了下她的小胳膊，便將人帶進懷裡。

“不是說今晚和朋友一起玩嗎，你的朋友呢？”

她沒有繼續說謊，而是坦誠道，“其實不是，我是去找人的，今天上午我打給黎盛媛，黎盛媛說，我爸爸……高燒一直不退，可能感染了肺炎，現在總統府裡的醫生都不是自己人，她不放心，就讓我去找她的心腹王醫生，想讓王醫生給我們拿藥，可是那位醫生很怕受牽連，他說他只是個小醫生，只想活命而已，不想幫忙，他要走，我攔著他不讓，就和他拉扯了兩下，剛好就被戰慕胭看見了，事情就是這樣……”

棉棉的坦誠總算換來戰首長臉色緩和了幾分。

他長指輕捏她的下巴，沉聲問，“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說？”

她怔怔地看著他，被他捏著下巴，不知道怎麼回答。

戰慕謙又問，“你和王醫生熟悉嗎？”

“不，不熟悉……他說在總統府見過我，但我沒有留意。”

“去求一個不熟悉的陌生男人，比求自己的老公更容易？”

棉棉被他說得非常難為情。

她本來就沒有成功地解決問題，心裡已經夠難受了，一邊擔心總統府的情況，一邊還很惦記龔小柒。

水深火熱的狀態，哪裡能承受他這樣的咄咄逼人。

她輕輕撥開他捏著自己下頜的大手。

語氣冷了幾分，“是我思慮不周，做得不妥，你要罰我，那就罰吧……”

她說著這話，微微低垂著眼瞼。

戰慕謙眯了眯眸。

她貌似乖順，實則反叛。

表面上承認自己錯了，可一字一句中無處不透著怨懟。

……

戰慕謙半晌都沒有出聲。

書房本來就特別大，此時又是夜裡。

空空蕩蕩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顯得格外幽寂。

棉棉心裡慌了，抬起眼睛看他。

只見他神色淡淡的，將她的身子放在沙發上，自己則站起身。

他似笑非笑，喜怒不明。

“龔小柒為了躲遲御下落不明，總統府也出了意外，你心情不好，我能理解，這種時候……我怎麼可能捨得罰你？”

棉棉很意外他會這樣開口。

而且總覺得他語氣雖然溫和，可話裡隱約透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諷刺和寒意。

讓她感覺不到一絲溫暖和安慰……

她心裡越來越慌，很快就明白自己的態度是已經得罪了這個男人！

可是黎盛媛不僅要她幫忙拿藥，她讓她試著求戰慕謙找關係說情……

她甚至還沒有開口，就把人得罪了？

這可怎麼辦啊。

……

戰慕謙率先開門離去。

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他呼吸沉重。

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

其實她也沒沒闖什麼大禍，甚至都沒同他鬧。

如果她像在戰慕胭面前那樣趾高氣昂，他反而覺得更舒服。

偏偏就是她隱藏情緒裝乖巧的樣子，令他不僅彆扭，而且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