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容氏和她兒子泓安留下來陪著盧峻熙夫婦。
柳雪濤早就讓林謙之安排下去,讓自己手下十二個莊主在祭祖的第二日來祖塋農莊上和主子見面。三年了,各莊的莊主都沒見到這位年輕的夫人,而柳雪濤自從那現代社會的責任承包制稍微做了改變讓林謙之逐步實行下去之後,也沒見過各莊的莊主。
本來主子夫人就極少見這些莊戶地裡的漢子,柳雪濤過門頭一年親自下去催地租也是開大辟地頭一回的事兒。但因為有了那一回,盧家農莊上的人都把柳雪濤傳成了神仙一樣的人物兒,後來新的責任條規又讓各莊子上從莊頭到農戶都富裕起來,這些人從心裡感激這位少夫人,總想著能見一面給她磕個頭。所以這些人都早早的到了這裡,只等著柳雪濤傳令召見時,來給她磕頭呢。
早飯後,柳雪濤看著院子裡跪得烏壓壓一院子的人,都有些懵了。不解的問著身邊的林謙之:“不是隻有十二個莊主麼?怎麼來了這百十口子人?”
林謙之笑道:“這些人都是自己願意來的,非要給主子磕個頭表示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託主子的福,實行新的納糧政策,家裡的租子每年都是按時交不說,他們個個兒都富了起來。奴才就是不明白了,這地還是原來的地,人還是原來的人,怎麼如今倒是年年豐收了呢?如今紹雲縣另外幾家以種糧為主的鄉紳家也都按照咱們方法改了徵收地租的辦法呢!”
柳雪清笑笑,心想無非是‘無利不起早罷了’。人人都有私心,誰也不願意白乾活不討好。如今自己每年只取定租,多出來的都是農戶的,他們哪裡還願意偷懶?一個個兒都憋足了勁兒想要自己負責的那片土地多收糧食呢。那樣,交夠了東家的,剩下的可都進了他們自己的糧倉。莊頭兒也省了心,每天下地幹活你都不用催他們,人人都知道早起晚睡,人人都知道辛勤耕作,捉蟲施肥,逢著旱澇,他們也都會想著法的排水灌溉,盡最大的努力把土地管好了。
柳雪濤站在屋簷下受了這百十口子人磕了三個頭,便叫他們各自起來散開,只叫十二個莊主進來說話。
那些隨著莊主來給東家磕頭的人也都是村子裡有頭有臉的人,自然沒有空著手來,各自把各自家裡養的稀罕物兒,什麼野免山雞,雞鴨魚鵝,雁鷺鶴鷹,什麼獐狍豬羊,還有些少見的果子,細糧,皮毛等物都紛紛的獻上來。柳雪濤推脫不掉,知道不收又讓他們覺得自己沒臉,便叫林謙之挨個的收下,又說了些客氣的話,方把眾人遣散,讓他們去別的閒置院落休息去了。
十二個莊主依次進了堂屋之內,眾人重新給兩位主子行禮請安,盧峻熙叫眾人都起身,又命丫頭們搬了凳子來給他們坐,方笑道:“咱們也有兩三年沒見了,如今你們各自卻精神了許多。”
井家峪的莊主賀老三笑道:“我們都是託了主子的洪福,才能有今天。如今按照新方式納糧,省去了我們多少的精神。我們倒是能閒下來搞些副業。初時圈養的那些野味兒並不見什麼好處,如今可不同了。我們村裡有幾家農戶把土地都讓了出來給別人種,他們三家專門合起夥來養野兔,那些野免經過人們用稻草糧食飼養,一個個兒肥的不得了,那肉都送去了城裡的酒樓,皮毛還能賣錢,一年算下來也不少賺咧!”
小董家村的莊主董大民也笑道:“我們村去年那個橘子園一年下來除了交給東家的二百兩銀子,竟然還剩了二百多兩,管園子的老孫頭兒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不但給村裡的人們每人分了二十斤好橘子,還給村裡蓋了三間私塾,奴才今兒來還想給主子商議一下,能不能請個私塾先生去我們那裡。我們莊戶地裡的孩子也不指望著將來做什麼官兒,只要能認識幾個字兒,不做睜眼瞎,將來進城啥的也看懂人家鋪子門面上的字兒就成。”
柳雪濤聽了這話很是高興,點頭說道:“這是好事兒,你們每個村子都修一個私塾,回頭你們老爺必然會找好的私塾先生下去,每個村一個先生,忙的時候你們都去忙農活,冬天裡閒的時候你們男女老幼都去學認字兒,女人也去。至少你們都要認識自己一家人的名字,還要會寫。將來就算是種地,也有用得著這些的時候。
盧峻熙聽了這話便笑了,轉頭看著柳雪濤,問道:“自古以來,當壚賣酒的也只有卓文君罷了,讓那些村婦們學三字經,倒不如教她們繡繡花更好些?”
柳雪濤聽了這話便斂了微笑,垂下眼瞼去看著自己手中的帕子,不再說話。
陳家堡的莊頭陳大富自從知道自己的女兒被柳雪濤送進京城給慶王府的世子爺當差之後,一顆心便全都忠於這位夫人了,他對蘇氏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