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以墨菊尤為愧疚,此時墨菊恨不得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或許心裡還好受些。若這件事情弄不明白,倒成了她有心害主子了。
不多時,白大夫進內室給柳雪濤把銀針拔掉,見針尖處接帶著青黑之色,便嘆息道:“這毒性如此劇烈,真真令人髮指。”
盧峻熙聽了,心中怒火自然更勝三分。他一邊同大夫客氣的道謝,外邊婆子回說那燉燕窩粥的小丫頭青兒已經帶了來。李氏便讓他們把人帶到廂房,讓姑爺親自審問。
此時前面花轎已經進門,吹吹打打的喜樂沖天,還有吵鬧之聲。
盧峻熙和李氏去了廂房,把房門關上,只留幾個老嬤嬤在裡面伺候,把那小丫頭身上的繩子解開,堵住嘴巴的布條也拿開之後,盧峻熙直接問道:“是誰指使你下毒害你們老爺?”
小丫頭跪在地上磕頭哭道:“奴婢是奉二夫人之命給老爺燉燕窩粥,並沒有下毒,求姑老爺明察。”
盧峻熙也不跟她廢話,只叫人把她燉的那盅燕窩粥拿來放在一邊,又叫人抱了一直老母雞來,把燕窩粥舀出來放到小碟子裡餵雞,那老母雞吃了幾口之後,便不再吃,似乎是嫌棄這燕窩粥味道不好。但也就是那麼幾口,老母雞便撲撲楞楞的在地上翻滾了一陣,之後便直挺挺的不動了。
小丫頭見狀,嚇得幾乎慘死過去。連聲哭道:“奴婢沒有下毒,求少奶奶和姑老爺明察……”
盧峻熙抬手止住她的哭叫,質問道:“你煮粥的東西都是從哪裡拿來的,廚房掌管這些食材的人是誰?”
青兒忙道:“今天廚房特別忙,並沒有人準備這些東西。是二夫人房裡的姐姐拿了燕窩和雪花洋糖來,叫奴婢煮的。”
李氏便喝問:“哪個丫頭?難道沒名沒姓了!”
青兒一邊哭一邊說,是:“蘭香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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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香?”李氏一聽這話,頓覺得背脊升起一股涼意,她皺眉頭看了盧峻熙一眼,便吩咐自己的奶孃李嬤嬤:“嬤嬤帶著人去我的院子裡,把方姨娘和蘭香一併請來說話。不要走漏了風聲,否則……”
李嬤嬤是李家家生的奴才,又是李氏的奶孃,自然是忠心耿耿的人。她應了一聲帶著兩個婆子出門,從安氏的院子裡出去直接去柳皓波的院子。
此時方氏尚不知這邊發生的事情,她怔坐在柳皓波的床前嘆氣。
柳皓波眯著眼睛,臉色蒼白,對方氏愛答不理。
方氏嘆道:“如今你媳婦也是一門心思的對老爺好。她倒是個明白人,知道這個家裡是老爺說了算的,從沒把我放在眼裡過……”
柳皓波不冷不熱的說道:“姨娘想她怎樣對你呢?難道還要每日晨昏定省才好?那也要父親同意才行啊。”
晨昏定省是兒媳對婆婆的規矩,方氏只是妾室,沒有這個資格。柳皓波的話無疑又是戳在方氏的痛處。
方氏這會子也沒了那份心氣和柳皓波制氣,只嘆道:“今兒老二家的進了門,明兒這家裡又是另一幅景象了。我們不得不做更長遠的打算了。”
柳皓波冷冷的說道:“這些你不用同我說了,我如今只能躺在床上,是個廢人。說也沒用。”
方氏又心疼的掉眼淚,抬手摸了摸柳皓波清瘦的臉頰,說道:“大少爺放心,姨娘縱然有一口氣在,也會為你做打算的。”
柳皓波皺眉,睜開眼睛問道:“你什麼意思?”
方氏便冷冷笑道:“且等著瞧罷了。”
柳皓波眯起眼睛探究的打量方氏的表情,良久方道:“你莫不是又做了什麼事情?”
方氏淡淡一笑,卻不再說什麼。
他二人正各自想著各自的打算,忽然聽外邊有人高聲問一句:“方姨娘在裡面沒?”
方氏的臉登時撂了下來,冷聲說道:“誰這麼沒規矩,題名道姓的叫我?”
如今方式在柳家雖然不再主理中饋,但下人們依然是叫她‘二夫人’,雖然柳裴元跟前的奴才當著柳裴元不這樣叫了,但背後裡柳裴元不在的時候,眾人還得巴結她的。畢竟大少爺柳皓波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將來柳裴元不在了,大少爺當家,方氏還是太夫人不是?
可如今在柳皓波的院子裡,居然有人稱她為‘方姨娘’,這不是等於擄老虎鬚麼?
李氏的奶孃李嬤嬤帶著人推門進來,看見坐在臥室床邊的方氏和她身後的蘭香,冷笑著說道:“我們主子說了,請姨奶奶和蘭香姑娘過去說話兒。”
方氏便冷聲說道:“是你們少奶奶是主子,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