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混忘了。”
“明兒送哥哥回京,我倒是要好好地瞧瞧。我還沒見過百家布做的衣裳呢。”柳雪濤一邊說一邊笑,手又不自覺的摸到了圓滾滾的肚子上。嗯,快六個月了呢,這肚子長得可是真快。
當晚,盧峻熙沒能從莊子上趕回來。想來那邊事兒多他一時走不開,柳雪濤等到了二更之後便撐不住了,靠在床上不停地打哈欠。紫燕便勸著她躺下睡了,自己只和衣坐在床前的腳踏上靠著床邊閉目養神。
過了三更,夜深人靜,柳雪濤也睡得沉了。紫燕方覺得雙腿壓得痠麻,手臂也痠痛的撐不住了,於是慢慢地扶著床沿起來,輕著腳步出了臥室,到外邊拿了一件自己的披風開了房門悄悄地走了出去。
不想剛走到院子裡便聽見外面有隱約的吵嚷聲,像是有人在喝斥誰,還有人反駁,竟是吵架的樣子。於是暗暗思襯:這個時候了,誰還不睡覺在那裡吵架?可不是活膩歪了?
於是她把廊簷下裹著毯子打瞌睡的婆子推醒,悄聲問道:“媽媽,你可聽見前面有人吵架?”
“嗯……好像是有……”那婆子睡眼惺忪,揉著眼睛回話,“剛才就有人吵,這三更半夜的不知鬧的什麼,姑娘別理他,這天冷得跟冰窖似的,快些進去睡吧。”
紫燕便裹著披風往院子西南角上的竹林後面走去,不多時又匆匆的回來,卻對那值夜的婆子說道:“不行,你聽這會子吵得越發厲害了。少奶奶剛剛熟睡了,萬不能吵醒了她。你帶幾個人去前面瞧瞧,看是什麼事兒,若有什麼大事,趕緊的叫人去吧盧之孝叫起來。大少爺不在家,眼看著年關到了,家裡可別招了賊!”
那婆子聽紫燕說的嚴重,不敢怠慢,忙點了燈籠有悄悄地叫起了兩個婆子,三個人做著伴兒往前面去了。
紫燕回身進了屋,卻聽見柳雪濤在床上問了一句:“外邊誰在吵?”
“沒什麼事兒,主子莫要擔心,奴婢已經叫婆子去喚管家去了。外邊冷得很,主子好生睡吧。”
“睡不著了,現在什麼時辰。”
“還不到四更。外面黑著呢。您蓋好了被子,萬不可著涼。”紫燕說著,把身上的披風放到一旁,又往熏籠里加了幾塊紅羅炭。
碧蓮聽見聲音也端著燈籠進來伺候,見柳雪濤醒著,便說道:“前面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兒,這會子吵得厲害,剛我聽見紫燕打發人去瞧了,怎麼還沒回來?”
柳雪濤便擁著被子坐了起來,嘆道:“給我穿上衣服吧,聽著這動靜,怕不是小事呢。”
碧蓮忙過來拿了衣裳給柳雪濤披上,蠶絲小襖上的蝴蝶盤扣還沒扣完,便聽見外邊婆子的腳步噔噔噔的趕來,在門口停下來,輕聲叫了一聲:“紫燕姑娘。”
紫燕便說道:“少奶奶已經醒了,你們進來回話。”
婆子依言進了門,在臥室門口隔著簾子回道:“回少奶奶,大少爺,晨少爺,還有林管家他們都回來了。大少爺不知因為何事和晨少爺打了起來,剛剛是晨少爺在吵嚷,這會子被大少爺打了一頓,已經沒什麼力氣喊了。”
“什麼?!”柳雪濤聞言大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他們兩個居然打了起來,盧峻熙這小屁孩居然把比他還大三歲的盧峻晨給打得連叫喚的力氣也沒有了?
“這是怎麼說的?什麼是沒力氣叫喊了?”紫燕也是十分著急,想著若是大少爺真的把晨少爺給打得有個好歹,今年這年也別好生的過了。
“峻晨好歹也是有功名有官職的人了,大少爺怎麼能如此待他?!”柳雪濤自然更是著急,若是出了人命,盧峻熙將來可怎麼辦呢?!
“奴才們只是在外邊打聽了一下,並沒有進正房屋裡去問。跟大少爺的人還叮囑奴才們不許亂說,還說……若是奴才亂說被大少爺知道了,定然活活打死。”那婆子慌慌張張的跑了一圈,又冷又怕,這會子說話嘴都打哆嗦了。
柳雪濤聞言便猜著此事定然關係重大,於是便叮囑那婆子道:“大少爺的話,自然是沒有假的。你們且小心些,都下去吧。這事兒回了我是應當的,切不可再去胡說八道。”
那婆子忙應了幾聲是,便哆哆嗦嗦的退了下去。
柳雪濤叫碧蓮和紫燕立刻給自己穿好了衣服,又裹上白狐斗篷,戴上了昭君帽,便命碧蓮和紫燕也都穿上了厚厚的冬衣,叫小丫頭提著燈籠扶著自己往前面的正房院裡去。
此時的正房院裡,十幾個小廝守在門口,裡面亮著十幾盞燈籠。
吵鬧聲已經止住了,院子裡有剛打架的痕跡,梅樹下有一隻花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