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回:“大小姐和姑爺有說有笑的,十分恩愛的樣子。”正說著,盧峻熙和柳雪濤二人便已經進了院門,一路穿過院子中間的青石板甬路,踏上書房門口的臺階一步步走進屋裡來。
下人挑起簾子,二人進屋給柳裴元磕頭請安。
柳明澈便長出一口氣勸道:“我就說他們沒事兒吧,偏生父親不放心。瞧瞧,這會兒倒是手拉著手親親密密的樣子,任誰也分不開了。”
柳裴元便哧的一聲笑道:“真是越大越成了孩子,眼看著都當爹孃的人了,還跟三歲的小娃娃一樣,只會折騰人。”
柳雪濤和盧峻熙二人面面相覷,又忍不住偷笑。
柳裴元便板著臉嘆道:“你們兩個還不起來,跪在地上等著捱打不成?”
柳明澈忙上前去把自家妹子拉起來,又衝著盧峻熙點點頭,笑著問道:“峻熙,沒事兒吧?”
盧峻熙忙一拱手,又給柳明澈見禮:“多謝二哥掛念,峻熙沒事兒。”
柳明澈悄聲笑道:“沒事兒就好。父親一大早的還唸叨呢,說你從小嬌生慣養,恐怕從沒吃過這樣的苦頭。昨兒那一巴掌著實是打重了。”
此言一出,柳雪濤和柳裴元又都轉頭看著盧峻熙的那半邊臉。只見紅腫已經消退,早已經恢復的白裡透紅,全無一絲捱打的痕跡。
盧峻熙便又半跪倒柳裴元跟前,說道:“是小婿不懂事,惹岳父大人生氣。我從小沒有父親耳提面命的教導,已經是人生一大憾事。如今幸好有岳父提點,捱打也是福氣。”
這話一說,讓柳裴元是又疼又憐,忙伸手把他拉起來,嘆道:“你從小沒有父親,雪濤從小沒有母親。你們兩個孩子都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從小都沒受過一句狠話,所以你們兩個才要相親相愛,有疼有熱的好生過日子。莫要因為一些小事傷了感情。若因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鑄成大錯,可是一輩子都難以挽回的痛苦啊。”
柳明澈比柳雪濤大幾歲,柳雪濤出生時柳夫人因產後失調一病不起,月子沒出邊喪了性命。那年柳明澈和柳皓波兩個都是四歲,柳皓波只比柳明澈大了兩個月。
四歲的孩子已經依稀記得一些事情。當時柳裴元傷心欲絕,摟著柳夫人不許入殮,讓把族裡的人都給急的不得了,最後還是他們想了個辦法給柳裴元喝了一杯有蒙汗藥的茶,把他給弄得昏睡過去才把柳夫人的遺體入殮。柳裴元醒後又痛哭一場,柳夫人下葬之後,他大病一場,之後無論是誰在他分錢提及續絃或者把妾室扶正的話,都會被他臭罵一頓。正是因為如此,原本渴望可以扶正的方氏恨死了柳雪濤。
這些事情柳雪濤毫不知情,因為當時她只是襁褓之中的一個女娃兒。
柳明澈也只是模模糊糊的記得,那個粉團兒似的小丫頭很少啼哭,大部分時間都是安穩的睡在安姨娘的懷裡,但若是安姨娘一放下她,她就拼命地哭,哭的小臉發紫,喘不過氣來。
今日柳裴元說起了柳雪濤從小無母親的話,柳明澈又忍不住多看了妹妹兩眼,忽的一笑,感慨的說道:“日子過得真是快………眨眼間那個粉團兒似的小丫頭如今也要做娘了。”
柳裴元被兒子一句話從心酸的往事中扯了回來,再看已經亭亭玉立的女兒正嬌滴滴站在面前,一時間心裡也是雲消霧散,便抬頭吩咐一旁的丫頭:“去廚房傳話,午飯叫他們多多的預備大小姐愛吃的飯菜。”又轉頭對盧峻熙說道:“我知道你家裡事多,吃了午飯便叫你們回去。”
二人自然不敢拒絕,便留下來陪著柳裴元這老頭兒一起用了午飯,因冬天天短,盧峻熙怕夜裡走了困,便不許柳雪濤睡午覺,稍微休息片刻便和柳裴元告辭,仍舊坐了車回自己家裡去。
沒兩日,趙玉臻造訪柳府,柳裴元又叫人把盧峻熙請了來和柳家兄弟二人一起作陪。柳雪濤自然又跟著丈夫回了一趟孃家。之後,盧峻熙又說在水香閣擺宴,感謝趙玉臻和水娘子那日對柳雪濤的照顧。
之後,趙玉臻又命他的親隨來盧家,和柳雪濤對一對這一年的來往賬目,算一算那些竹藤稻草編織的大小傢俬用具等物品在京城賣的明細賬,忙了兩日,賬目整理清楚,這一年下來光這一項竟然為柳雪濤賺了兩萬多兩銀子。柳雪濤十分的高興,又說擺宴請趙玉臻以表謝意。
趙玉臻卻笑道,若說表謝意,應該是他擺宴謝柳雪濤。若不是她的好主意,他也沒有這條絕好的生財之道。
柳雪濤自然明白,自己能賺兩萬銀子,恐怕趙玉臻只比自己多幾倍呢。他說這是一條絕好的生財之路,是一點都不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