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院子收拾妥當了再把晨少爺搬進去住,回過頭來你們再把晨少爺的屋子好生收拾一遍。他也是將要娶親的人了,屋子裡的各色擺設什麼的索性都佈置好了,省得到時候又要麻煩。”
盧之孝家的一聽這話,心思一動,暗想:我的老天爺,這是過年到掃屋子呢,還是挖地三尺檢視晨少爺的家底兒呢?不過主子吩咐,做奴才的自然就該去辦。盧之孝家的爽利的答應著,立刻下去點齊了人手,拿著傢伙直奔張氏之前住的小院。
一時屋子裡安靜下來,柳雪濤便斜著眼看著盧峻熙,說道:“你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兒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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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峻熙冷冷一笑,說道:“我寧可把那些東西都明著給他,也不能揹負一個無能的名聲讓他給陰了去。我就不信這些年他們孃兒兩個苦心經營,就攢下那兩個不死不活的鋪子裡三成的股份!”
柳雪濤嘆道:“芳菲嫁給他將來還是要過日子的。難道你安心看著他們過窮日子?好歹他也是你的兄弟,之前的恩怨,總不能記得太久。”
“咱們把他當兄弟,他可不把咱們當兄弟。他做的那些事兒想想就可氣。就說這個小瓷瓶兒……”盧峻熙說著,便從荷包裡把那隻被柳雪濤從柳家的玉棠園撿回來的小瓷瓶拿出來,對著窗子透著進來的亮光細細的打量著,低聲說道,“就衝著這個小瓷瓶兒,我也不能饒了他!”
柳雪濤點頭,又嘆道:“這事兒是挺可恨的。但若是沒有內應,他也成不了事兒。只是如今我是個嫁出去的女兒,就像是潑出去的水。那邊裡裡外外的事情都是大哥在操持,父親年紀大了……若是再把這件事掀出來,都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住。”
“所以,我心底這股火兒總要找個地方發洩一下。此時只能先朝著他去了。”盧峻熙無奈的笑笑,眼神中閃爍著幾分痞氣的陰狠。
你不是愛錢麼?那咱就來個徹底的清洗吧。
盧之孝家的果然不負眾望。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便把張氏之前住的屋子裡的暗格給從牆皮裡挖了出來。
柳雪濤和盧峻熙被請到了現場,看了那牆皮夾層的暗格,柳雪濤不禁沉嘆一聲——古式舊房子的牆可真是厚啊,居然有兩尺多厚!裡面的夾層暗格也足有衣櫥那麼大。
十幾個小箱子都用黃銅螺鈿扣著,上面有精緻的黃銅小鎖。柳雪濤看著那精緻的烏木箱子想著,盧家的老爺子還真是偏心啊,張氏不過是個妾室,居然能攢下這麼多傢俬,這些東西恐怕比王氏的家底都厚吧。
盧峻熙自然更是生氣。王氏活著的時候千辛萬苦的支撐家業,每天都為了能多入幾兩銀子而發愁。家大業大。父親臨死前留下的又是個爛攤子,家裡窟窿漏的比進項都大,真正的入不敷出。十幾年來,若不是王氏苦心經營,盧家早就白落到不知什麼地步了。
而張氏這女人居然藏著這麼多寶貝在自己屋子的夾層裡。若不是柳雪濤當時出其不意忽然出招發難,了結了那該死的女人的賤命,這回恐怕她還抱著這些東西偷著樂呢吧?
每月都領著月銀,衣食住行都是公中的銀子,想著之前王氏名為家主,實際上養著的竟是一隻大耗子!竟是時時刻刻都在為養活這兩隻耗子而辛苦奔勞。
盧峻熙暗暗地咬牙,狠狠的吩咐道:“拿錘子,把這些匣子都給我砸開!”
盧之孝家的正等這句話呢,立刻轉身從婆子的手裡拿過錘子來,一頓猛敲。
十七個烏木匣子盡數被敲開。婆子們忙上前一個個開啟後排在地上,賬房總管便帶著兩個人上前去清點辨認。
珠寶佔了一半,裝了八隻匣子,而剩下的九個匣子裡有六個裝的是金子,三個裝的是銀票。
這下真是發財了!
柳雪濤坐在舒適的圈椅上,身後墊著柔軟的靠背,美美的想。
孃的,原本還想著今年年底把鋪子裡賺的銀子都碼起來,算一算夠不夠去浙江府買塊地,然後去西湖邊上蓋一座大院子,如今看來竟是不用了——瞧瞧面前這些金銀財寶,嗯,只那三匣子銀票也足夠了買地的了吧?
再看看盧峻熙那小屁孩兒的臉,陰沉沉的黑的可怕,於是她抬手接過丫頭手裡的熱茶,嚐了一口說道:“這茶不錯,紫燕,怎麼不給少爺嚐嚐?”
紫燕聽了,忙轉身從小丫頭手裡接過領一盞茶送到盧峻熙跟前,小聲說道:“大少爺,這兒沒生火盆,請吃杯茶暖暖身子吧。”
盧峻熙嗯了一聲,抬手接過茶來喝了兩口,再回頭看柳雪濤美滋滋的神色時,心裡又忍不住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