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有客人訂宴席麼?”
下人回道:“有一桌,已經忙完了。”
。
“哦,給我找個安靜的地方,爺要跟咱門大將軍好好地喝幾杯。”
下人哪敢多話,忙引著趙玉臻兄弟二人去了後花園子裡臨水的水榭裡,早有人匆匆的去回洛紫堇。洛紫堇聽說趙玉臻帶著趙玉郅來喝酒,很是納悶。但又不好多問,只叫下人好生招呼著,自己去廚房親手給他們兄弟二人做幾個小菜下酒。
恰好柳雪濤也在這兒,因聽見趙玉臻兄弟二人來了,便拉著洛紫堇問道:“他門倆不是素來不合麼?怎麼會在一處兒吃酒?”
洛紫堇嘆道:“我哪裡說得請楚?左右是來了,就讓他門喝吧。喝醉了把他門弄一邊兒睡去,不用管他門。”
柳雪濤悄聲笑道:“估計是郡王爺想你了,所以才找個由頭來這兒喝酒。待會兒我想個辦法把那個將軍罐醉了,弄一邊睡去,你去跟郡王爺談情說愛去吧?”
洛紫堇笑著罵道:“死丫頭,不是你門家峻熙是收抬你那會兒了?”
柳雪濤笑著跑開,叫人搬了一罈子紹興老酒來想了想,覺得不行,又吩咐下人去把我那次專門研究的陰陽壺拿來。
洛紫堇聽了,忙阻攔:“可別鬧過了火兒。那好歹也是個將軍呢,小心跟罪了他回頭有你的好果子吃。”
柳雪濤笑道:“不怕。不怕。頂多讓那個將軍喝醉了,而郡王爺還卻十分請醒。咱們也正好從那將軍的嘴巴里套套話兒,說不定郡王爺會誇我會辦事兒呢。”
所謂陰陽壺,就是一個特製的酒壺。外邊看上去和尋常的銀質酒壺沒什麼區別,只是裡面卻大有乾坤。壺裡分左右兩邊,完全隔開的空間。可以裝兩種不同的酒,壺把上有個小小的按鈕,按下去時倒出來是一邊的酒,推上去時倒出來的是另一邊的酒。
這本來是柳雪濤預防著有難纏的客人來踢場子時,自已上去跟人家拼酒用的。你想啊,用這樣的酒壺,一邊裝烈度酒,一邊裝白開水,還不跟把對方給喝死?
洛紫董本來沒心思管趙玉臻兄弟倆的事情,見柳雪濤非要如此,說不得也只好跟著湊熱鬧。反正不過是讓趙玉郅多喝幾杯酒而已,又不會真的出什麼大事兒。
那邊兩兄弟坐在水榭裡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對坐了一會兒,丫頭們先上了幾個冷盤,後拿了一把銀質的酒壺來,又擺上了兩隻銀質的酒杯,然後分別給兩兄弟斟上酒。
趙玉郅便舉起酒杯說道:“來,我門先幹三杯。”
趙玉臻無茶的笑笑,心想還真是兵匪習氣,聯句客氣話都不用說了,於是也舉起酒杯,說道:“幹。”
趙玉郅一口悶了杯中的烈酒,嘆道:“好酒!有些日子沒喝這麼烈的酒了。”
趙玉臻卻咧著嘴笑了笑——這他媽的什麼酒啊,分明就是白開水嘛!想,比白開水好喝一點,有那麼點酸,有那麼點甜,涼絲絲的帶著一點薄荷的味道。不錯!他咂吧咂吧嘴,點點頭、
趙玉郅見對面的傢伙如此淡定,頗有些意外,於是問道:“怎麼,你覺跟這酒不夠好?”
趙玉臻笑:“好,很好!再來一杯!”
說著話,趙玉臻暗暗地感嘆,我媳婦真是聰明啊,居然知道我跟這廄來拼酒,暗中幫我作弊。旁邊伺候的丫頭是經過特殊點撥的,自然知道該給誰倒什麼樣的酒。於是忙上來給二人斟滿酒杯。
二人連幹了三杯。趙玉郅的臉上便帶了一絲微紅,黑黝黝的臉上發著亮光,一看就是個來自西北的莽漢子。而趙玉臻則面色如玉,溫潤謙和,一看就是個紈絝公子。這兩個人坐在一起,任誰都不覺得他們是一個爹的兄弟。只有在二人蹙眉對視的時候,眼睛裡迸射出同樣高傲的目光十分的神似。
趙玉郅越喝臉越紅,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神采。
趙玉臻卻是怡然自得,面不改色心不跳,依然是那副丰神俊朗的紈絝形象,連搖扇子的動作都那麼不慌不忙的,眼角帶著笑,斜著眼看著趙玉郅,心裡暗暗地罵他:蠢東西,居然還沒發現這酒有問題。
其實這也不怪趙玉郅,因為他曾經好幾次暗中觀察丫頭手裡的酒壺,分明是二人的酒都在一個壺裡倒出來的,分明是同一種酒。可對面這個小白臉喝了跟喝白開水似的,而自已卻已經漸漸的有了幾分醉意。
趙玉郅心裡也暗暗地罵著:媽的,難道這小子在京城經常在酒場上混,已經練得出神入化了?不可能啊……就憑他那一張俊的跟女人一樣的小白臉,也不應該是本將軍的對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