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滿心裡感激盧峻熙。如果盧峻熙不挨這四十板子,他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去盧峻熙的書房裡辦公。如果他不去盧峻熙家,皇上當時也不會讓他草擬聖諭,甚至皇上都不會單獨跟他一個不上不下的右侍郎說幾句話。
如今都是託了盧峻熙的福,他才有機會在皇上面前表現了一把,才撈到了這樣一個有財路的好差事。於是程克賢認定了盧峻熙是自己的福星,打定主意以後要跟著這個比自己小二十多歲的年輕的戶部尚書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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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駕臨盧家府邸之後的第二天,聖諭昭告天下。
神都上京上至丞相王明舉下到皇城根兒上逃難來的災民,人人對盧峻熙夫婦羨慕的死去活來。
男人們都在感慨,人家戶部新尚書盧大人甚走的什麼運?居然能娶到那麼好的媳婦,連皇上都表彰她才德兼備,真是了不起啊。
女人們都在哀嘆,為什麼自己沒有那麼好的命,自家男人不僅左一個侍妾,又一個姑娘的往家裡弄,還整天往青接裡鑽。看看人家雪濤夫人,不僅有個貌比潘安才高八斗的丈夫,人家愛還沒有一房妾室!不僅如此,連皇上都下旨表彰。
有些愛動心思的女人就說,皇上表彰盧峻熙夫婦堪為當世夫婦之楷模,是不是就暗暗地表明男人們個個兒都得像盧大人那樣,不納妾呀?
而有些喜歡花天酒地的男人也說,人家雪濤夫人那是一般的女人麼?就尋常的女人,十個也抵不上人家一個呀!人家是論相貌美如天仙,論才華堪比道韞,不僅有才有貌,還手握數千萬兩銀子的家產,人家賢良淑德,盧大人養傷期間每天都親自服侍左右,吃喝拉撒連丫頭都不用。男人若是能擁有這樣的女人,幾輩子都知足了!別說納妾,給個天仙也不換啊!
柳雪濤偶然聽見家裡丫頭們學著外外邊的傳言,也不過是莞爾一笑罷了,並沒有當真。
倒是盧峻熙對這些很感興趣,每每丫頭們講完了他還能問上幾句:他們就說了這些?還有麼?還有什麼?回回都惹得丫頭們偷偷的笑他,怎麼大人這一養傷,反倒跟個孩子一樣了呢?
經過幾日的調理,盧峻熙的傷勢算是得到了鞏固,又過了三四天的時間,傷口癒合,據說能拄著柺棒扶著丫頭慢慢的下地走動了。就是沒走一步都會牽動傷口,他得呲牙咧嘴的叫兩聲痛。
戶部的官員還是每日散朝後過來,盧峻熙開始的時候是側躺在榻上同他們商議事情,後來漸漸的好了,也能坐上一別鍾。只是傷口開始發癢,每坐一會兒都得起來走動幾圈。
他一可以出來理事,戶部的事情便順當了許多。皇上那裡少了許多聒噪。又把後來的二十萬兩銀子派人專門送到災區交給馬雲瀚。馬雲瀚聽說了銀子的來路,又不得不暗暗地對盧峻熙豎起了大拇指。
如今馬雲瀚人在災區方才體會到,不管是男人女人,只要能弄來銀子就是英雄,之前他也不服氣柳雪濤一個女人家卻和皇室的儀仗司合夥得了那麼大的一個便宜,如今是真的服服帖帖了。也對盧峻熙這個人有了更深刻的看法。
皇上把漕運之事從駙馬房壽嶺的手裡收回來,交給了藍家。藍家掌管京城生意的四字藍情文和程克賢二人一起著手清理漕運積弊,官商聯合,專職專權,繞過朝廷裡那些無關的官員門檻,雖然是萬事開頭難,但藍家人也是有手段的。藍惜文雖然年輕卻也不比夏侯瑜差,一通軟硬兼施下來,漕運也相對有了些起色。
這日,連續下了十來天的雨終於停了。天光放晴,太陽一出來便熱辣辣的烤著大地。如今已經是五月底,仲夏的季節,神都上京正是萬物蒸騰,一片欣然之景象。
盧峻熙今日康復上朝第一天,柳雪濤在家裡伺候了他這些天,也終於可以走出家門,去已經開業的私房菜館兒轉一圈。洛紫堇不在,菜館也沒什麼客人,只有李氏帶著幾個標緻的丫頭在收拾各處的擺設裝飾等物品。
柳雪濤進門便嘆了口氣,手裡的宮制紈扇不停地扇著,說道:“這天,真是要熱死人了。”
李氏聽見柳雪濤的聲音忙從裡面轉出來,見果然是她,忙笑著迎工來:“妹妹終於能出來瞧瞧了?盧大人的傷無礙了吧?”
柳雪濤接過丫頭遞上來的涼茶,喝了半盞後方笑道:“好了。今兒上朝去了。不然我哪裡能出來,他能折磨死個人。”
李氏悄聲笑道:“你們夫妻恩愛已經成了我朝典範,在一起膩歪點兒也是常理。”
柳雪濤羞紅了臉,啐道:“如今你也學壞了,跟著那些不長進的人們學,一句好花兒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