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法活了,說自己是熱臉貼上人家的冷屁股,越發刺激了皇上心裡的怒氣。皇上終於忍耐不住,氣得臉色發白,指著盧峻熙生氣的問道:“盧峻熙,你可知罪?”
盧峻熙跪在地上,磕了個頭,平靜的回道:“臣知罪。請皇上治臣抗旨不尊之罪。”
這話不是氣話。盧峻熙在聽見李貴妃的哭訴的時候就感覺到今天這事兒不會善了。既然已經這樣了,他索性也就不求饒了。反正抗旨都抗了,要殺要剮隨您的便,要想讓我娶那個女人回家做二夫人,做不到。
索性,盧峻熙的心裡反而平靜了。他的心思轉的飛快,語氣前所未有的平靜。卻越發讓英宗皇帝覺得下不來臺。
英宗皇帝心裡越發的不痛快,生氣的站起身來看了盧峻熙一眼,暗想,這小子根本就不服軟啊!居然直接請皇上治罪!英宗皇帝被氣得頭疼,在屋子裡走了兩步又回過身來看著盧峻熙,生氣的說道:“盧峻熙,你是不是覺得朕現在離不開你,不會治你的罪?”
盧峻熙忙回道:“臣不敢。”
“不敢?這天下還有你不敢的事兒?!”英宗皇帝生氣的走到盧峻熙的面前站住腳步,彎腰問道:“你連朕的話都不聽,你還有什麼不敢的,嗯?朕看——你真是狂妄至極!”
盧峻熙又磕了個頭,平靜的回道:“回皇上,臣不敢在皇上面前狂妄,更無心頂撞皇上,也絕不是有意忤逆皇上的好意。的確是臣早有誓言在先,曾經當眾對雪濤許下誓言,今生今世只要她一個女人在身邊,再不納妾。此事發生在五年前,臣曾經對著岳父還有謹郡王發誓。皇上若是不信,可招謹郡王進宮對峙。”
皇上聽了這話,重重的出了一口氣,狠狠地剜了盧峻熙一眼,大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有一句話差點就問出來了:你說你咋就這麼點兒出息呢?!哪個男人跟你一樣,發這種誓言啊?真是不可救藥!
不過,皇上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因為他想起了柳雪濤——那樣的女人,按說也值得一個男人用一生去愛了吧?
不過,愛是愛,男子漢大丈夫總不能為了愛一個女人,連‘夫綱’也不要了,連‘君臣之義’也不要了,為了她去忤逆皇上,這算什麼道理呢!
此時此刻,糾結的人倒成了皇上。
治盧峻熙的罪?難不成還真的要殺了他?殺了他誰去給自己弄銀子花?
不治他的罪?這口氣真是咽不下,還當著自己女人的面。
英宗皇帝在御書房裡來回的踱步,盧峻熙則平靜的跪在地毯上等著皇上發落。
華貴妃也一直跪在地上。當時她跪下去了,皇上沒叫起來,她自己當然不能起來。但此時皇上煩躁的轉來轉去,卻又不許侍衛們進來把盧拉下去治罪,華貴妃的心思自然也不會閒著。
原本是嚶嚀的哭泣,漸漸的變成了悲傷地嗚咽,哭著哭著,華貴妃的聲音漸漸的小下去,然後整個人便咕咚一聲倒在地上。
隨侍貴妃的宮女見狀,嚇得“哎呀”一聲上前來扶,卻見華貴妃已經哭得昏死過去。於是忙驚叫道:“皇上。。。。。。不好了,貴妃娘娘昏過去了。。。。。。”
英宗皇帝重重的嘆了口氣,快步走過去蹲在地上把華貴妃抱起來,對宮女喝道:“去,傳太醫!”
宮女立刻答應一聲跑出去。皇上抱著華貴妃狠狠地瞪了盧峻熙一眼,一句話沒說便轉去了後面平時午休的內殿。
盧峻熙知道自己這回欺君之罪是沒有了。皇上雖然糾結,但的確不會殺自己了。
不殺就好,留著這條命,還能陪著雪濤一直過下去。
盧峻熙長嘆一聲,老老實實的跪在御書房的龍案前,嘴角卻噙著一絲淡淡的笑意。經此一鬧,恐怕以後沒誰會自找沒趣把他們家的女兒往自己身邊強塞了吧?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不多時御醫進來,跟著宮女進了內殿。此時華妃已經醒來,她原本就沒什麼毛病,剛才是哭的太厲害,一時氣悶才昏倒了,皇上抱起她放到床上沒多久就醒了。御醫進來也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華貴妃身體沒事兒英宗皇帝心裡的怒氣又消了些。想想盧峻熙還在御書房裡跪著,而此時已經是四更天,再過一會兒就要早朝了。早朝上又是賑濟災民,興修水利,邊疆的軍餉,宮裡的開銷。。。。。。一切都為了一樣東西:銀子。
皇上長長地嘆了口氣,吩咐宮女:“送貴妃娘娘回去吧。”
華貴妃聽了這話,便轉手拉住英宗皇帝的衣角,怯生生的問道:“皇上——那臣妻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