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心神一激。柳雪濤便輕聲一嘆,說道,“罷了,我們不過是來道別的。既然慧明法師忙著,我們就不叨擾了。麻煩小師傅替我們說一聲吧。 ”說著,她便拉著盧峻熙的衣袖轉身欲走。
那小沙彌正欲躬身送客,忽聞大殿門口處一聲爽朗的笑聲,“呵呵……這不是咱們盧大人麼?十餘天不見,朝中眾臣還道盧大人到底有什麼事兒隱匿不朝呢,不想居然躲到這山裡逍遙快活來了。 ”說話間,但見數人簇擁著一人,由一名年老僧人相伴,自大悲殿中出來。
只見那老僧鬚眉皆銀,形容枯槁,可是自有一種威嚴尊重之氣,身披紫色袈裟,袈裟上竟用七寶鑲嵌,便知是大悲寺的主持知性大師。知性大師年逾九十,被九城百姓視作“活佛 ”,近年來已經是輕易不再見外客,但見他相伴的那人,年紀不過三四十餘歲年紀,兩側鬢髮竟然已經灰白,夾在其餘烏黑的髮間,顯得甚是奇特。
柳雪濤不覺多看了一眼,但見那人卓然而立,雖只是一身尋常的荑緞襟袍,但刺繡精緻,衣飾潔美,氣度從容之餘不經意流露出雍貴之態,分明是富貴中人。而花蔭底那些青衣侍衛,盡皆恭敬垂手,想必都是這襟衣人帶來的僕從。
盧峻熙則淡然一笑,抬手衝著那人一拱,淡然笑道,“下官盧峻熙參見康王爺。 ”
康王?柳雪濤心中一陣驚訝,原來這人就是康王?
心思尚未轉完,忽一陣風過,吹得那千葉桃樹花葉漱激作響,便如電光火閃,一道黑影形若鬼魅,疾勁帶起氣流銳不可擋,那疾風“噫 ”得撲過她臉側,颳得她臉上肌膚微微生痛,那黑影如一隻巨鷹,迅雷不及掩耳直撲過去,所有的人猶未反應過來,已經聽到悶鈍一聲,正是利器刺入皮肉,只見那襟衣公子身形晃了一晃,幾乎是同時有人大叫,“有刺客!”
那些青衣侍衛皆已飛身直撲過來,但未及撲到,便有三四人跌了開去,腥紅的血濺灑一地口柳雪濤身子一軟,幾乎要昏闕過去,唯覺腰間一緊,卻是她的丈夫盧峻熙飛一把夾了她的腰縱身而起。盧峻熙雖然是個文弱書生,卻不想身形極是靈巧,不過眨眼的功夫,他已經抱著柳雪濤躍至大殿門外的臺階之上,夫婦二人不偏不侍正好擋在康王的身前。
然後盧峻熙反手一椎把柳雪濤推到康王身後。柳雪濤剛站穩了身子,急忙回身看時,卻見盧峻熙卻站在康王身前,手中一把不知從哪兒順來的一把鋼刀,恰好擋住了那刺客的一劍。
那刺客一刺不成,急急回劍斜收,左手砰的一掌,擊在衝上來的一名青衣侍衛的胸口,那青衣侍衛悶哼一聲,向外跌開,而他的同伴已經又斜撲過來,擋住刺客的刻鋒。
柳雪濤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要突突的跳出了嗓子眼兒。眼前一片混亂,那麼多青衣護衛都糾纏不住一個黑衣人。那刺客宛如水中蛟龍一樣,一次次
直逼向康王,似是決意要取他的性命。
康王倒也鎮定,只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盧峻熙手中握著不知哪個護衛扔掉的鋼刀站在康王身邊,一次次擋開刺客的劍錦,他每擋一次,柳雪濤便覺嚇得閉一次眼睛。
最後知性大師也出手了,一掌拍出去有極大地氣流平地湧起。那兩株千葉桃樹上繁密的花瓣被氣流震得漫天飛舞,洋洋灑灑,鋪天蓋地,豔紅之中夾雜著血腥的味道。柳雪濤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暈眩,最終還是失去了知覺,唯有在最後一絲神智尚在的時候,聽見盧峻熙驚叫一聲,“雪濤—小心。”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顛簸的頭暈腦脹的,徐徐的出了口氣睜開眼睛,便聽見頭頂上盧峻熙焦慮的聲音,“雪濤,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柳雪濤吃力的欠了欠身子,問道,“峻熙,你沒事兒吧? ”
盧峻熙受傷的左臂往後藏了藏,用右手摁住她,微微笑道,“我沒事兒。只是康王爺受了重傷,刺客被知性大師擊敗逃走。我們現在正在回城的路上。 ”
柳雪濤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場面努力的往一起拼湊,卻怎麼也想不明白康王怎麼會出現在大悲寺裡,又怎會有刺客出現,而且那麼巧,還正好是自
己和盧峻熙過去跟寺裡的主管僧人告辭的時候……”
盧峻熙看著她講結的神色,微笑著摸了摸她的臉頰,勸道,“你身體虛弱,被那混亂的場面弄得昏迷過去。回去後要好好地叫大夫給你診診脈才好。”
柳雪濤搖搖頭,說道,“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嗯……”
盧峻熙摸著她的額頭,勸道,“別想了,這些事情一時半會兒也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