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許多,卻一翻身面向裡睡去。紅袖站在窗前又呆呆的看了背對著自己的盧俊熙一會兒,默默地轉身端著臉盆出了書房。
聽見房門被關上,面向裡躺著的盧俊熙忽然睜開眼睛,忽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生氣嗎?她會生氣嗎?
今天在慶王爺世子那裡時,聽世子說柳二公子去了鄉下,說是要辦一件私事。
。
什麼私事?哥哥前腳走了,妹妹後腳跟去了。
明明是親兄妹,有什麼事情不能在家裡說?柳明澈不是已經住到家裡來了嗎?難道還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裡說,兄妹二人非要去莊子上互訴衷腸?!
盧俊熙此時像是一個被大人丟在家裡的小孩一樣,毫無道理的妒忌,委屈,不甘和憤懣充盈著他的心,讓他的心口隱隱作痛變成了絲絲絞痛。原以為可以藉著酒氣發洩一下自己的不滿,可當抓住那丫頭的手腕時,卻情不自禁的叫了那個女人的名字!
為什麼會這樣?
盧俊熙坐在床上,慢慢的彎下腰把臉埋在自己的手掌心,痛苦的嘆息著。
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女人已經把自己的心填的如此滿當當的不留一點縫隙?而她卻可以如此瀟灑的拍拍屁股走人,而且一去這幾天,連個信兒叫都不叫人送回來。
感情這種事,從來都沒有平等可言。誰先愛上,誰就註定了卑微。
可憐的盧俊熙不知道,在他還不懂什麼事愛情的時候,柳雪濤已經佔據了他的心,而他卻還傻乎乎的掙扎著,去她的面前要求什麼“夫婦綱常”。
這次醉酒是盧俊熙有生以來的第一次。之前王氏在的時候不許他吃酒,更不許他吃醉。真是這人生的第一次,讓他飽嘗了人生的另一種苦惱。讓他明白了,什麼事真正的:恨別離,怨長久,得不到,放不下。
傻孩子盧俊熙坐在床上糾結了一夜,天亮時才慢慢的睡去,這一覺居然睡到了天黑。睜開眼睛時紅袖正在屋子裡點蠟燭,回過頭來看見大少爺已經醒了,忙過來輕聲詢問:“大少爺,您餓了吧?奴婢叫人傳晚飯吧?”
盧俊熙分明記得昨晚這個丫頭聽見自己叫柳雪濤的名字,像是生氣一樣淡淡的離開,為何這會兒又如此溫和的跟自己說起話來?於是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先不吃東西。你去端水來,我要洗洗臉。”
“是。”紅袖答應著出去,不一會兒果然端了一盆熱水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小丫頭,一個端著漱口茶,另一個拿著香巾香皂等洗漱用品。
盧俊熙起身洗臉漱口,又把身上的衣服換了。方走到書桌前,隨手拿了一本書瞧了一眼又扔到書桌上,貌似不經心的問了一句:“二舅爺回來了嗎?”
“回大少爺,沒有。”
“哦,傳飯吧。”盧俊熙的臉色陰沉了幾分,慢慢的轉身走到窗下的矮榻上。
書房裡沒有飯桌,況且只有盧俊熙一個人吃飯,也用不著大桌子,小丫頭便抬了一張小炕桌進來放在他的身邊,另有人提了一個大大的食盒進來,把裡面的飯菜一一端上來擺好。盧俊熙低頭看見有一碗香噴噴的胭脂米紅豆粥,又想起這粥是柳雪濤那女人叫小廚房的人每日都要準備的。她喜歡吃這個,又說了些紅豆的好處,說冬天裡要多吃點紅豆,對身子大有益處。
盧俊熙便自己盛了半碗粥放在唇邊,香噴噴甜絲絲的味道又讓他感到一陣陣的溫暖。嗯,這女人,也不是一點好處沒有的。其實很多時候,她都是很細心很體貼的。
這樣想著,盧俊熙的心情似乎有好了些。吃了兩碗粥,還吃了些麻油香醋扮的芝麻雞絲。之後又心滿意足的用雞湯泡了半碗米飯吃,才滿足的擦了擦嘴巴叫人把碗筷收拾下去。
三更燈火五更雞,真是男二發憤時。
黑髮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
吃飽喝足之後,盧俊熙叫紅袖泡了一壺濃茶,便叫她自去睡覺,而他自己卻拿了書坐在書案前,安靜的看了起來。真是壯志凌雲夜讀書,不覺時光如水過。
如此有苦有甜,又抱怨又幸福的折騰了兩日,家裡的老婆丫頭背地裡如何議論如何猜測他只渾然不理,對紅袖也如之前一樣不親近也不疏遠,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她還是書房裡當值的大丫頭。
這日午飯剛過,二管家盧之孝便進來回稟,說莊子上來人了,二十多輛大車拉著地租年貢已經進了大門,請問少爺如何安置。
正脫了外袍準備午睡的盧俊熙聞言,立刻披上袍子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問:“他們這會兒到了哪裡?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