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子,兩隻眼睛立刻眯起來,把眼前的人仔細的看了一遍,又揉了揉眼睛,再看一遍,再抬起手臂拍拍額頭,長嘆一聲:“哎呦!老天爺,開什麼玩笑啊!我娘子是個美嬌娘呀!什麼時候變成個美少年了!”
穿一身米黃色挑金線織繡長袍的柳雪濤撲哧一聲笑了,抬手推了推盧俊熙的肩膀,然後又在床前轉了一個圈,開心的問道:“相公,你看合身不合身呀。紫燕和碧蓮都說很合身呢。這是你之前那件袍子呀,你不是嫌棄這顏色不好看?我略改了改,將就著穿吧。還不好?”
“娘子,咱們家雖然比不上那些達官貴人家有錢有勢,但你也沒必要穿我的舊衣服度日吧?你不要告訴我咱們家已經落魄至此了,我死也不信。”盧俊熙苦著臉連連搖頭嘆息。
“那倒不至於,你也不用害怕。我給你交個實底吧,剛才我把奶孃叫來,找了我的嫁妝單子來瞧了瞧,好壞不計,我那點子嫁妝也算值點銀子,總不至於讓咱們挨餓受凍的呀。我穿成這樣呢,是有原因的。”柳雪濤知道,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肯定得讓盧俊熙先支援。於是便往裡擠了擠他,靠在他身邊坐下,把頭枕在他的肩膀上,有些撒嬌的意思說道:“莊子裡的那些莊頭兒,如今都欺負我這個新來的,我必須要下去走一走轉一轉。我們家的產業有一大半都在地裡,若只是憑著那些小人們算計,他們樂得中飽私囊,樂得我們兩個只住在這深宅大院裡世事不問。這樣用不了兩年,我們可真的沒有好日子過了。”
“不行。”盧俊熙第一反應就是,這樣一個女流之輩去那種鄉間田裡,成何體統?
“為什麼?”柳雪濤把頭從盧俊熙的肩膀上抬起來,撅著嘴巴瞪他。
“這太不安全,我不放心。你一個婦道人家,怎麼好去見那些鄉下人?況且,你又騎不了馬,坐車去,這一去至少半個月。見不到你,我晚上睡不著覺……”盧俊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撒嬌,我也撒嬌。哼,看咱們倆誰比得過誰。
柳雪濤見他這樣,沒辦法,只好又放軟了聲音哄他:“相公,你可不許再四處亂走了。你那功課到底怎樣呢?開了春就要進考場了呀!再說,年底了,家裡的事情也多。若是你我都出去了,這家裡一大攤子事兒交給誰呢?咱們兩個,總要有一個留在家裡才行嘛。可若是我留下,你出去,一來你的功課耽誤了,而來,家裡這些事兒總歸還是次要的,顧大人那邊還有外邊平日裡與咱們家交好的那些少爺公子家裡有事情來找你,我可怎麼說呢?說你去了莊子上?豈不是叫人家笑話?”
“那也不行。總之你不能去,讓下人們去就行了。林謙之你覺得靠不住,再找別人。不行叫你奶孃的男人帶著人去,總成了吧?”盧俊熙不讓步。
柳雪濤聽了這話又笑了,“你是說老趙?那個人呢,也算是個不錯的,可他精通的是賬房上的賬目,卻不會跟人對付心眼兒。哪裡是那些莊頭兒的對手?我這次出門自然是要帶著他的,有他在身邊,不怕那些人弄些虛假的賬目來糊弄我。哎——這可是機密,你可不許給我說出去。現在這家中裡裡外外的還沒有人知道老趙是個賬房先生。”
盧俊熙自然也是很驚訝的,想不到柳家的人如此周到,居然給柳雪濤陪嫁了一個能幹的賬房過來。看來他們是早就料到了有朝一日柳雪濤會做當家的少奶奶,這是提前給她預備了人手呀!
柳雪濤看見盧俊熙驚訝的目光,心中一沉,暗香自己還是得意的太早了。這個小死孩這會兒肯定是想多了。
盧俊熙見柳雪濤的笑容漸漸地淡了,人也坐直了身子慢慢的轉過身去背對著自己,也感覺到是自己太過驚訝了。於是忙伸手把她摟過來,悄聲笑道:“怎麼,想讓為夫幫你保密,還跟為夫擺起架子來了?嗯——讓我想想,這保密的條件呢?不如就是……你親我一口吧,用心點親,我滿意了,就答應你。怎麼樣?”
柳雪濤便斜了他一眼,淡淡的哼了一聲說道:“相公不願意,妾身大可不必出去走這一圈,我也樂得清靜,讓他們算計去唄,反正將來那些土地都被他們算計乾淨了,估計相公也已經高中狀元榜眼探花了,妾身自然會跟著相公進京做高明夫人去了,還要這些田地作甚?”
盧俊熙一聽這話,又忍不住笑了,抬手捏捏劉雪濤的鼻子說道:“娘子這是跟為夫耍小性兒呢,還是真心話?”
“相公以為是什麼,妾身就是什麼意思。”
“嗯……為夫覺得像娘子這麼深明大義的人,自然不會這麼想。娘子不放心那些奴才們,怕咱們盧家的家產敗在為夫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