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把水遞到她的嘴邊,“喝吧。”
柳雪濤撇嘴笑笑,就在他的手裡大口把水喝完,方又躺回去,十分自覺地把被子拉好,一副乖寶寶的樣子,眨著眼睛回視著臉色鐵青的盧俊熙,又輕著聲音說道:“好了,請大少爺吃飯去吧。人家安安穩穩的睡一覺就沒事了。”
。
盧俊熙臉色稍微緩和了點,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又重重的呼了一口氣,一言不發的轉身出去。
看他的身影消失在臥室門口之外,柳雪濤又忍不住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自己剛剛被這小屁孩撫過的額頭,輕輕地拍了一下,喃喃的嘆道:“柳雪濤,你真是造孽啊……”
她一個人安靜的躺了一會兒,又思前想後的琢磨了半天,剛有些迷糊的時候,忽然聽見外邊紫燕小聲的說了一句:“主子,先別睡呀,那湯藥已經煎上了,回頭吃了藥再睡。”
“今兒晚上就要吃藥麼?唔……”柳雪濤哀嘆,為什麼到了這樣一個環保衛生的環境裡後,自己的小身板反而不如之前了呢?原來一兩個晚上通宵工作不睡覺也沒怎麼樣呀……
“小姐,大少爺的臉都是黑的,您可別再讓咱們奴才為難了呀。好好地吃藥好好地養病,把身子調養好了比什麼都重要,是不是?”紫燕婉言相勸,好像她柳雪濤真的是十惡不赦的罪魁禍首一樣。
吃藥,吃藥……
柳雪濤哀嘆一聲,想想那一碗黑乎乎的苦藥湯子心裡就哀怨無比。之前聽說,中醫多麼多麼的厲害,好的中醫單憑几根銀針就可以讓病人除去病根兒,可為什麼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兒呢?不是說那個白家的人醫術很厲害麼?難道除了這苦苦的湯藥,就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嗎?
蒼天吶!我好懷念可以吃膠囊打點滴的時代呀……
不過,在盧俊熙的親自監督下,柳雪濤竟然連浪費一滴藥的機會都沒有。
連著幾天,都是他大少爺親子服侍她喝藥,眼睜睜的看著她一口口的喝下去。不管她用什麼辦法耍賴,最終都敵不過他陰沉的臉色和憂鬱的眼神,在他的注視下乖乖的把湯藥喝的一滴不剩。
一場雪後,天氣更加寒冷。即使晴了天,空氣裡也是那種透骨的陰寒。
柳雪濤抱著手爐靠在軟榻上,隔著厚厚的窗戶紙聽著外邊的風聲,悠悠的嘆了口氣。
對面坐在椅子上繡花的紫燕忙抬頭問道:“主子,您想要什麼?茶?還是點心?”
“我想要出去走走!”柳雪濤沒好氣的瞪了紫燕一眼。
這死丫頭如今是盧俊熙標準的走狗。盧俊熙一句話:紫燕,你們少奶奶這十日之內不能出門,你好生伺候著。這壞心眼兒的丫頭便把自己的鞋子全部丟出去藏好了。只給穿上了厚厚的棉襪,這樣不管是從床上走到榻上,還是從榻上挪回床上,不管是吃飯喝水還是大小便,都只能在這間臥室裡解決。
好幾次柳雪濤都想就這樣衝出去吧,姥孃的,不穿鞋咱也不怕!
可每次她一衝到屋門口,便會被廊簷下跪成一排的五六個小丫頭淚流滿面的攔住。
沒辦法,那個小死孩子放了狠話:只要少奶奶走出房門一步,他就把這屋裡的小丫頭們便都賣進綠玉館去。
狠,夠狠啊!把姥娘軟禁在這裡,你他孃的出去花天酒地為所欲為是不是?柳雪濤有好幾次都急得想罵娘,可最終還是老老實實的回來歪著。
有六天沒走出這間屋子了吧?
柳雪濤憤憤的看了紫燕一眼,又懶懶的靠在軟軟的靠枕上,仰著頭看著描繪著子孫萬代五福捧壽的屋頂,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少奶奶——看奴婢給您拿什麼來了!”碧蓮抱著一個包袱從外邊興沖沖的回來,見著百無聊賴的柳雪濤開心的說道。
“能有什麼?不是吃的就是喝的,再這麼下去我都成了豬了……帶到臘月二十八,磨刀霍霍把我殺……”柳雪濤不死不活的躺在大靠枕上,動也不動一下。
紫燕和碧蓮聽了後面這句,都咯咯的笑了起來。
碧蓮把懷裡的包袱放在軟榻跟前的高几上,又把包袱開啟,拿出裡面的一本書來對柳雪濤說道:“少奶奶!您快看,大少爺說了,您見了這些就不吵著煩了。”
“哼,他能有那麼好心?”小屁孩!柳雪濤又從心裡狠狠地招呼了盧俊熙的祖宗八代一遍,自從他把自己管在這屋子裡的第二天晚上,她拉著他大鬧了一通之後,這位大少爺居然好幾天都沒見人影兒了。
你他孃的有種一輩子別見老孃!
柳雪濤又暗暗地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