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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的唯物主義者。但為了掩飾自己的穿越身份,她又不得不去做些遮掩的工作,於是勸道:“母親不必擔心兒媳,兒媳才疏學淺,沒什麼能為母親做的,揀揀佛豆,也算是盡點孝心了。再說,咱們一邊揀佛豆一邊說話,也不耽誤事兒。”

王氏看在她一片孝心上,便欣然應允。

盧峻熙飯後便出去走了一圈,回來時便看見柳雪濤端坐在王氏榻前的繡蹬上,雙腿併攏,腿上放著一個小小的籮筐,裡面放著一撮羅漢豆,她一雙纖纖素手,在羅漢豆裡來回的撥拉著,揀出裡面不飽滿的有瑕疵的,扔到腳邊的一個小筐子裡,只留下那些渾圓飽滿的回頭命人煮了,去外邊十字街上散與有緣人,為王氏延壽。

於是他便坐在柳雪濤身邊,從她膝蓋上的小簸籮裡抓過一小撮豆子,託在手心裡慢慢的揀著,小聲說道:“娘子大賢大孝,真是叫人欣慰啊。”

柳雪濤側臉,看見盧峻熙看自己的目光有些火熱,心中一慌,臉色不由得紅了。便一言不發,又低下頭去。

王氏歪在榻上,聽憑陳嬤嬤給她揉肩,看著面前的小兩口這副模樣,心裡高興,臉上便帶了出來,剛要說話時卻聽見內間門簾外邊的丫頭回了一聲:“回奶奶話,姨奶奶來了。”

姨奶奶,自然是盧家的妾室了,柳雪濤揀著羅漢豆的手不由得慢了下來,只是依然低著頭看著膝蓋上的籮筐,臉上並沒有什麼變化。

“嗯,叫她進來吧。”王氏臉上的笑意漸漸地隱去,陳嬤嬤忙扶著她坐正了身子,又拿了兩個大靠枕放在她的身後。

銀紅色的門簾一掀,一個穿松香色長襦的婦人低著頭走進來,看她的年紀應該與王氏不相上下,頭上綰著家常的髮髻,也帶了幾支珠翠,金葉耳墜子隨著她的腳步一晃一晃的,因低著頭,看不真切五官,只覺得她臉色白裡透紅,行動處雖然沒有王氏那股雍容的左派,但卻清麗溫婉,自有一種小家碧玉的感覺。

這位姨奶奶走進屋門口,又前行了幾步,對著榻上端坐的王氏福身行禮,軟軟的說了聲:“賤妾張氏給奶奶請安。”

賤妾!

柳雪濤揀豆子的手不由得停下來,心裡一陣陣的翻滾。

同是女子,做了人家的姨奶奶,就要自稱‘賤妾’。一個‘賤’字,便彷彿一個印章,決定了這個女人一輩子都只能像貨物一樣人人買賣,在人家的家裡,不過如牛馬豬羊一樣,只是財富的象徵。

“嗯。晨兒呢?”王氏不冷不熱的看了看張姨奶奶,聲音淡淡的,亦聽不出喜怒之情。柳雪濤心裡不由得又是一緊,看來自己的這位婆婆並不是那種軟弱可欺之輩啊,她對自己特別照顧是因為自己這具身體的父親是江南名士柳清風的緣故吧?

“峻晨一早便去學裡了,奶奶叫人來傳時,賤妾已經打發人去學裡接他了,這會子恐怕就要回來了。”張姨奶奶站在那裡,低著頭,不敢有絲毫的不敬,但也沒有一丁點兒的慌亂。

這位姨奶奶也不簡單呢!

柳雪濤看了張姨奶奶一眼,淡淡一笑繼續去揀佛豆,伸手往籮筐裡抓去,卻無意間抓到一個柔軟溫熱的東西,心中猛然一驚,忙低頭看時,那柔軟溫熱的東西已經纏上來,握住了她的手指。

臉上的紅暈更濃,雖然是深秋的季節,柳雪濤卻感到一陣陣的燥熱。手指一動,想要不動聲色的掙脫開來,偏生盧峻熙又輕聲的叫她:“娘子,這些豆子都揀好了,叫陳嬤嬤拿去吧。”

“嗯。”柳雪濤忙把手從盧峻熙的手中掙出來,端著小籮筐遞給了從王氏身邊過來的陳嬤嬤。陳嬤嬤溫和的笑了笑,輕聲讚了一句:“少奶奶的手真是靈巧,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揀了這麼多豆。”

柳雪濤覺得自己的身上一下子多了好幾道目光,有溫和的,也有熱辣辣的。

她也不去分辨這些目光背後的人到底是什麼心思,只是對著陳嬤嬤微微一笑,說道:“嬤嬤又取笑我。”

“喲!賤妾真是該死,居然忘了給少奶奶請安。”張姨奶奶說著,便嫣然一笑,走到柳雪濤的面前,輕輕地福了福身,不待柳雪濤回話,又自顧自的請安:“少奶奶萬福,剛才賤妾還想問奶奶,這是誰家的娘子這麼俊俏,像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似的。”

柳雪濤略欠了欠身子,依然端坐在繡蹬上,淡淡的笑道:“我昨兒剛進門,姨奶奶不認識我,也是常理。”

此言一出,屋子裡立刻靜了下來。連一貫在王氏跟前放肆不拘禮的盧峻熙也詫異的看著柳雪濤,心想:好一張伶牙俐齒啊!原來還以為自己娶進門的這個漂亮媳婦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