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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指往前院指了指。柳雪濤方醒悟過來,趙嬤嬤說的大舅爺原來是自己的兄長柳皓波。

“在靈棚給大奶奶上香呢。”趙嬤嬤說著,也瞧了一眼柳雪濤。柳雪濤卻瞪了她一眼,心道好好地你倒成了盧家的下人了,什麼少奶奶大舅爺的,叫的人一陣陣的糊塗。若不是紫燕給自己使眼色比手勢,還以為是王家的人又來了一個呢。

盧俊熙見柳雪濤不說話,忙側臉問道:“雪濤,岳父大人如今不在紹雲,大哥此番前來,定是帶著岳父大人的話來的。你看——哪一處適合你們說話?不如還是去旭日齋吧?”

柳雪濤見盧俊熙忽然之間這樣體貼,心裡倒有些沒底,便思索了片刻說道:“還是請相公去陪著大哥說幾句話吧。後面還有舅太太她們在等著臣妾,縣臺大人的夫人雖然沒來,卻打發了兩個姨太太來,也是怠慢不得的,大哥這次回來必是住下的,有話回頭再說是一樣的。再說……這時間也來不及了呀。”柳雪濤說著,看看天空,太陽已經到了中天,馬上就該傳午飯了。午飯後,王氏的棺槨也該啟程了,祖塋在城外二十多里路地莊子上,緊趕慢趕的,天黑之前能按計劃趕到半路上的小豐莊歇下就很不錯了。

盧俊熙聽柳雪濤的話說得有理,便點頭答應。夫妻二人分開各自去忙各自的。

午飯後,到了開喪的時辰。十二支大號嗚嗚的吹響,哀樂綿綿,哭聲陣陣。水陸道場上喇嘛的唸經聲和木魚聲一陣陣的令人心煩意亂。柳雪濤勉強掙扎著在婆子們的攙扶下,一身重孝,一手抱著陶罐,一手握著白綃紗做成的帕子捂著臉哀哀欲絕,身子幾乎靠到趙嬤嬤的懷裡,帶著送靈的一眾女眷跟著王氏的棺木一步步送到了二門外。然後男人步行,女眷上車,丫頭婆子們各自帶著自己主子的包袱從後面紛紛攘攘,卻比前面送葬的人們熱鬧了許多。

大街兩邊白幡飛揚,一條條白底黑字的條幅橫掛在某些商鋪的門口。年輕的下人高舉著五色彩紙裱糊的童男童女,金奴銀婢,牛馬車轎,衣服首飾,櫥櫃傢俬等物走在前面,後面還有人抬著豐盛的祭祀品,大隊人馬從盧家大院的大門出去,然後規規矩矩的站在兩邊。送靈的隊伍最前面是十二名哀樂手拼命地吹奏,盧俊熙扛著孝子幡一邊哭一邊帶著族中的男人往前走,引著盧家貞節烈婦王氏的棺木出了大門。之後,盧俊熙摔了瓦盆,再有嫡系姻親的子侄外甥輩的男人尤其是王氏孃家的幾個侄子又在靈前祭拜樂了一番,大隊人馬方再次緩緩啟程,沿著紹雲城的青石街道緩緩地往南城門走。

大街兩邊,沾滿了看熱鬧的百姓。老人們默默地垂淚,似乎是在臆想著將來自己死去會是什麼樣的場景,年輕的則指指點點,評說著那些紙糊的東西,還有祭品,或者互相轉介紹著盧家的族人,誰誰哭的真是難過,誰誰沒良心,大奶奶生前對他們那麼照顧此時他卻一滴眼淚也沒有。

各名門望族的路祭棚接在二道城牆之外,南大城門門口往遠處看去,路祭棚白茫茫一片,間或夾雜著蓮青色,在蒼茫陰冷的空氣中,叫人忍不住悲從中來。

盧俊熙對各家路祭者行禮答謝,也不知磕了多少頭,一路走一路磕,一直走出去二三里路。

最後一家路祭棚卻和之前的那些離得有幾十米遠,棚子搭建的也不算大,孤零零一家坐落在路邊,有些慼慼然的感覺。盧俊熙眯起哭腫了的眼睛看了又看,那路祭棚外邊站著的人卻十分的陌生。於是忙問身邊的盧俊晨:“俊晨,那是你的朋友?”

盧俊晨也在納悶,這誰家的路祭棚呀,這麼格格不入,門口也只有兩個下人,主人家卻不露面。聽見盧俊熙問自己,盧俊晨的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一樣:“不是。我不認識他們。”

而此時那路祭棚錢站著的兩個素衣小童已經看見盧俊熙等人,其中一個忙進去彙報,另一個則迎上前來,對著盧俊熙深施一禮,十分禮貌的說道:“請問哪位是盧家大少爺,我家主人要祭拜一下盧老夫人,請大少爺及諸位稍等片刻。”

“我就是盧俊熙,這位小哥有禮了。”盧俊熙見這小書童行事做派與一般人家的奴才大不相同,自然不敢怠慢,忙還了一禮,拱手問道:“敢問貴主人高姓大名?”

“大少爺何必見外,我家主人也不是外人。”那小書童淺淺一笑,又還了一禮之後,閃身躲到一側。

那邊路祭棚裡已經走出兩個少年。其中一個年齡在十四五歲左右的少年氣宇軒昂貴氣逼人,縱然身穿素色布衣,也遮不住他滿身的光華,盧俊熙心中更是捉摸不透,想自家雖然在紹雲縣是名門望族,但也絕對高攀不起這樣的親友。而那少年身邊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