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點都不意外,因為他們根本不是真正的甥舅關係。
流香年輕漂亮,而他也年輕有為,若不說破,任誰都會覺得他們是天上一對、地上一雙的絕配。
繼承天澤流對年輕的流香來說太沉重,她需要一個人支援她、幫助她,而久史絕對是萬中選一的選擇。
站在天澤家多年老友的立場上,她是樂見其成的。
“我說久史……”花子老師淡淡地試探著他,“你二十七了,有物件嗎?”
久史微怔,“怎麼突然問起?”
“也是時候了吧?”花子老師若無其事地睇著流香,“有人對你提過這件事嗎?”
他一笑,“我很忙。”
“再忙,婚姻大事也不能忘了。”她斜睨了他一記,“跟我學舞的學生中有幾位素質不錯的小姐,出身都相當良好,有機會的話讓我替你……”
“花子老師,我沒興趣。”他聲線幽緩地打斷了她,“我現在只想把流香栽培為天澤流的繼承人。”
“是嗎?”她挑挑眉,不時偷覷著他的表情,“那你有幫流香挑選物件的打算嗎?”
“咦?”久史一怔。
她笑得有幾分高深,“身為天澤流的繼承人,物件是馬虎不得,難道你沒想過這個問題?”
“她才十八。”物件?他還真是沒想過這個問題。
不過,他是真沒想過,還是不願去想?
“依傳統,十八歲已經可以開始相親挑選物件了……”
他沉吟須臾,“她是獨生女,依例必須招婿,所以物件並不好找。”
“那不簡單,就找個原本就姓天澤的人嘛!”花子老師撇唇一笑。
他微怔,“姓天澤的人?”
“是啊。”她似笑非笑地睇著他,“不就是你。”
聞言,他一陣心慌,而且不小心地表現在臉上。“花子老師,您說什麼?我……我是她舅舅。”
她挑挑眉,“你們又不是真甥舅。”
“花子老師,”他神情一凝,低聲地說:“這件事請您務必別在她面前提起。”
她微頓,“流香她……不知道?”
他點頭,“我不打算現在告訴她。”
“為什麼?”她不解地問,“也許她就不希望你是她舅舅呢。”
“她是不希望,因為她討厭我是她舅舅。”他苦笑一記,“在她心裡,我是個既殘酷又冷血的人,要是她知道我不是她親舅舅,她一定不會承認我這個監護人。”
她若有所思地低語:“是這樣啊……”
“花子老師,我希望您暫時保守這個秘密。”他誠心地懇求。
她點頭,“那當然沒問題,不過……你說她討厭你?”
“嗯。”
“是嗎?”她眉心微蹙,思索著。
流香討厭他?怎麼她感覺不到?
流香比一般同齡的女孩要來得成熟,她的眼睛乍看是冷靜而含蓄的,但細細觀察,會發現她眼底有著難掩的熱情,就像當年的萬里子一樣。
她的眼神坦率而直接,尤其是不經意看著久史的時候——
那絕不是討厭的眼神。
她不知道這一對毫無血緣的甥舅最終會變成什麼關係,但……她竟隱隱期待著。
久史可不是笨蛋,雖然花子老師沒明講,但他感覺得到……她在試探他。
但是……她為什麼試探他呢?難道說他的表現有任何的不尋常?
是不是他的眼神洩露了什麼訊息?還是他曾說了什麼而不自知?如果是的話,那可真是危險啊。
載流香回家的路上,他一如往常地沉默。
由鷹匠橋回到天澤家是一段不短的路程,而身旁的流香也早已因為各種繁瑣的練習而昏沉睡去。
看著她清麗年輕的側臉,他的心隱隱地波動著。
儘管他實在不願坦然面對,他還是得承認……他對流香有著一種他所不願接受,卻又不得不正視的情感。
怎麼會這樣呢?他應該把她當外甥女看待,就算不當她是外甥女,光就她那張像極了西宮的臉,他也不該會對她有任何感覺。
即使她美麗,那也應該是一張他憎恨著的臉啊,但為什麼……他越來越受她的吸引,甚至讓花子老師都有所察覺?
“真是不可思議,萬里子姐姐……”他心情的複雜很難向外人道,因為就連他自己都迷糊了。
車行至大門口,久史準備喚醒沉沉睡去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