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一分,張遼領軍突出,所到之處,荊軍有如波開浪裂,無人能夠抵擋,衝到谷口,十餘輛大車攔住去路,後面追兵趕來,魏軍一齊膽裂。張遼冷笑一聲,從小卒手中接過槍來,插入當先車仗,大喝一聲:“起!”塵土飛起,木片四散,一應車仗,皆被張遼奮力挑開。慕容秋水不覺嘆道:“張遼雖敗,不可追也!”喝一聲:“撤!”
金鑼鳴響,眾軍皆回,太史亨道:“張遼已經失勢,何不追上,以雪昔年之恨?”慕容秋水道:“張遼乃是漠北之狼,雖圍而終不能困住,丁奉、徐盛水軍一路,不知戰況如何,可速往退之。”甘寧道:“大都督雖欲各個擊破,只恐便來得及戰退丁奉徐盛,荊南亦早落張虎之手。”慕容秋水道:“吾已算定了,只不知是否能遂所願。如今也顧不得許多,且顧眼前再說。當真不濟,也只有先將荊南丟給張虎。”乃集軍馬,王粲、闞澤早將船隻送到,大軍沿江岸上溯而來。
按下這邊不表,卻說安寧離了洛陽,領輕騎急往晉北而來,龐統接入,道:“馬超將至,吾正愁無人抵擋,安徵西來到,正解吾心頭憂患也。”安寧道:“馬超神勇,且有各路胡兵相助,不知軍師有何妙策?”龐統道:“胡兵雖然勢大,只為利來,兵勢雖眾,心不能齊,吾等據險而守,待其生變而間之,胡兵必退,不足憂也。唯馬超鋒銳難當,需得徵西先挫其傲氣。”
安寧道:“軍師妙算,正與某家相合。卻不知子義如何中計?”龐統盡言韓烈之事,安寧不覺怒髮衝冠道:“如此無義小人,豈能使之存留世上!”當下便要攻打壺關。龐統道:“壺關終須攻取,然馬超在後,徵西不可意氣行事。”安寧叫道:“韓烈與子義雖各為其主,然而如此詭計,以昔日之情為餌出賣兄弟,有何面目立足天地之間,某當先斬此人,再戰馬超!”
龐統不悅道:“徵西既有高見,幷州軍事,徵西全權代領便是。”安寧道:“軍師所領州事,安寧不敢過問,當領本部長槍手前往,奪取壺關!”於是引五千騎兵往壺關而來,大聲罵戰。嚴顏忙告韓烈,二將商議一陣,韓烈渾身披掛,衝下關來。兩將就關前交馬,戰二十餘合,安寧火起,一杆蛇矛,望空亂搠,嚴顏恐韓烈有失,便令鳴金。安寧追到關下,被亂箭滾木射住返回。
韓烈回到關上,與嚴顏道:“久聞安寧勇武,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來日應戰,當以奇計勝之。”嚴顏道:“計將安出?”韓烈道:“安寧雖然有謀,卻嫌暴躁,其督率騎兵,不善攻城,今可如此如此,必然取勝。”計議已定,第二日韓烈便令降將龍套領一千兵馬,往安寧營前搦戰。
安寧一見大怒道:“龍套,太史子義待汝不薄,何故反焉?”殺出營來,龍套急領軍而走,安寧深入太行山中。左右急喚道:“安將軍,窮寇勿追!”安寧道:“先殺此人,再奪壺關!”繞道追趕,陡地驚覺迂迴幾度,仍是到了壺關之前。關門開處,接引龍套進去了。安寧便令打關,募地裡梆子一響,亂箭四射,安寧急退,兩邊大旗展現,韓烈從左、嚴顏從右殺來,安寧大呼酣戰,麾下騎兵皆訓練有素之士,戰局雖然不利,仍緊隨安寧衝突來去。
混殺一個時辰,龍套守住關卡,泠苞又引一軍前來助戰,安寧正四面抵禦時,哨探飛馬而到,大呼:“安徵西速返,馬超已據晉陽。”安寧大驚,只得引軍敗走,韓烈也不追趕,自回關廂去了。
安寧回見龐統,俯伏於地道:“不聽軍師之言,果有此敗,萬乞軍師降罪。”龐統扶起笑道:“將軍眼下容不得半點砂子,乃是當今義士,龐統焉敢胡亂責怪,今馬超猖獗,還望徵西念王上金蘭之義,解此危局。”安寧道:“軍師放心,安寧再不敢意氣胡來,定當冷靜行事,此去不退馬超,誓不回還。”
當下安寧點五萬馬軍,皆帶長槍,各執堅盾,又與龐統道:“某先復奪晉陽,乞軍師速發車仗,馬超所部,承襲西涼戰法,匈奴胡虜,皆是剽悍騎兵,非重甲鐵車,不可抵擋其軍突擊。”龐統執其手道:“徵西只管前去,後方吾自作主。如今又是危急存亡之秋,願徵西能與吾心意相通,同舟共濟,再建大功。”安寧辭別而去。急行於鄉村野寨之間,一路與民,秋毫無犯,百姓久受鐵騎蹂躪,直至今日,方知世上軍民可為一體。
冷風如劍,刮過戰士臉龐,大雪茫茫,掩蓋千里民房。安寧所部,佟衝前軍抵達榆次,難耐寒冷,乃砍伐樹木,安營紮寨。尚未完工,馬超已於晉陽聞得,使馬岱引軍先行殺出,但見西涼鐵騎,萬馬奔騰,漫山遍野,衝撞而至。原來晉北樹木雖然堅實,卻嫌矮小,馬岱之軍雷霆之勢壓來,鹿角盡折,營帳皆倒。佟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