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再與之對陣沙場,以雪伯放之恨!”於是上馬而出。卻見城中百姓已自組義勇軍,聚在城頭待命。趙雲讚歎道:“葉飄零於荊襄已根深蒂固,非外人可取也。”
遂與馬雲祿二騎來到城頭。泠苞遠遠望去,識得馬雲祿,卻不知身旁那將,滿面疤痕者乃是何人。趙雲道:“泠將軍,別來無恙?”眾軍大半皆是西川舊人,與泠苞聽出乃是故主聲音,一齊下馬哭拜於地,萬軍齊呼:“主公!”
趙雲下得城來,扶起當先泠苞道:“將軍不必多禮。吾今日落拓如斯,自身難保,早非西川之主,何必還用舊日稱呼?眾位兄弟,一向俱都安好?”他見西川之士仍念舊情,不覺熱淚盈眶,說到最後一句時,拳拳之意,竟是情難自已。泠苞道:“吾等暫依曹操,皆屬無奈。主公原來健在,吾等雖萬死不敢與主公對敵。”眾軍齊道:“願隨主公征戰,雖死無憾!”
趙雲道:“今日之境,四面皆敵。葉飄零與我有重生之德,吾今日只得暫棄昔日仇怨,不與交兵,當潛往冀州以投劉皇叔,無奈道徒不通,困頓許久。眾位兄弟倘有心報國,可設法與我共投皇叔帳下,建功立業,保國安民,亦不負男兒之志也。”泠苞道:“自當生死相隨主公。”
趙雲道:“既是如此,眾軍暫入襄陽,飽餐一頓,皇叔如今已往幷州,吾等可急取洛陽,截斷夏侯淵後路,眾軍可有膽乎?”眾軍齊聲大呼道:“有主公在,雖天崩地裂,眾軍何懼?”於是趙雲引軍進駐襄陽,飽食酒肉,拜別襄陽百姓,只帶了一月之糧,取道武關,殺奔洛陽而去。
張郃聞之,怒氣沖天,便要暫棄當陽,去追趙雲。荀攸勸住道:“當陽旬日可破,江陵旦夕可取,泠苞小人矣,何足道哉?願將軍以大局為重。”張郃這才忍住,喝令猛攻當陽。安寧屢屢受辱,心下大忿,令佟衝好生堅守,自領五千精兵出城來戰張郃,二將相逢,戰到三四十合,原來張郃方才怒火攻心,手足皆軟,竟是當不住安寧鋒銳,被安寧一陣殺敗,奪取許多軍械,當陽士氣大漲,百姓盡皆歡躍。張郃怨憤,將當陽重重困住,日夜衝車撞城,眼見當陽將破,這才心中忿意稍解。
原來當日曹操曾教導諸臣冬季並無東南風,因此此時眾將皆不提醒曹操提防火攻。不料十二月初,風向陡轉,曹操於營中嘆道:“冬至一陽生,東南風大起,天下形勢將大變矣。”身邊近臣皆道:“江陵將下,荊南已平,三面合圍,周郎剋期必亡,江南轉瞬可定,此既應東南風之象也。”唯徐庶暗想:“曹操啊曹操,東南風起,汝數十萬大軍潰於一旦矣,吾不能陪汝一同燒烤,先走為妙了。”
正思忖當日龐統所傳之計,便有人急速來報:“魏公,劉備翻越長城,劉封兵出壹關,關雲長、關雲長……”曹操怒道:“關雲長怎樣?”探馬顫聲道:“關雲長圍困東郡,周泰急往相救,被關雲長揮刀斬之!”曹操拍案大驚:“雲長兄智勇雙全,恐曹子孝兵力雖眾,難當其鋒!”
徐庶道:“魏公,某年來多受眷顧,恨無寸功相報,反而屢屢捉弄魏公,幸明公大量,盡皆一笑了之。某深為愧疚,既是緊急關頭,吾請一將,去解袞州之危。”曹操方道:“難得元直歸心,吾縱喪子孫,亦欣慰矣!”徐庶心想:“老賊,周郎屯兵夷道,正為趁東南風燒汝,汝又開始胡言亂語,恐怕真會導致子孫斷絕!”巡視帳上眾將,看看何人可救,目光落在路招身上,心想此人倒未刁難過他,今日便救他一命,便道:“吾與路招將軍前往,必謹守關隘,直至魏公來援。”於是挽了路招同去。路招心下怨恨,本以為可戰敗周瑜,奪取大功,偏偏被徐庶拉走,日後方知徐庶好心,這是後話不提。
這邊又有楊修道:“雖有元直之智,終是遠水難救近火。魏公亦宜早破周郎,待葉飄零回兵南下,于都督方可脫身就近去救袞州。”曹操道:“德祖所言,正合吾心。”方欲進取,江南來書道:“周瑜關防得緊,因此無計脫身。今有江陵新運到糧,周瑜差蓋巡哨,已有方便。好歹殺江南名將,獻首來降。只在今晚二更,糧船即到也。”曹操大喜道:“大事諧矣!”
程昱道:“今日東南風起,黃蓋突然來降,唯恐有詐。”曹操道:“仲德多疑,果不其然。周郎屢敗,焉能使詐焉?今日破了周郎,方解北方之危,遲則有變矣!”於是眾軍皆立營頭,指言黃蓋來降。是時月白風清,寒星閃爍。周郎於點將臺上,端坐撫琴,小喬在旁伴奏,江南諸將,卻已傾巢而出,二更之時,長江上下,忽然烈焰沖天,方圓數百里一片通紅。曹操數十萬人馬,皆陷火海,喊爹哭娘之聲,蕩徹雲霄。江南百姓,盡皆從夢中驚醒,遙望遠方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