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記錯的話,你下月就滿二十五!而你突關,必要在這半年之內完成。突關之後,你便可與夜哥心意通達,他便可隨叫隨到,成為你一生的忠僕。但是,在那之前,你要先贏他。夜哥是妖狼之首,你要勝他,需要引發狂血才能逼出你最大靈力。我若要醫治你,需得等你半年關成之後,但那時,狂血已經浸入骨髓,回天乏術了。”
“那就是說,我連五年都等不了了。”傾絕的指尖有些微微發顫,低聲說著。
“照你現在看,還能再等五年。半年之後,不知道還能等多久。”寧揚說著:“我要醫治她,就要先尋藥引。就要去月耀國尋老參之精,到綴錦龍禁海去找魚龍之血。這兩個東西我沒把握能在半年之內找到,況且,這二者皆屬強靈,如果已經提前被人馭了,那就更需要時間。”
他微嘆了一口氣。
“這兩樣東西,我可以馭夜哥去找。”傾絕低語:“比起你一人找來,可省些時間。”
“馭它找藥?”寧揚搖頭:“你雖與它通靈近八年多,但它現在未必事事肯聽你的。就是因為,你不曾真正贏過它。在它心中,並未把你當作完全的主人。”寧揚說著,站起身來:“算了,我既應過倫,自然會幫你。既然你執意要我做這件事。我應了你便罷了。明日待我診了她的脈息再說吧。不行的話,我再想其它辦法。”他看出傾絕神色之中有了倦意,便說著。趕來這裡,或者不會覺得太累,但是,沒有什麼好訊息,任誰也會覺得疲累了吧。
“行,先這樣吧。”傾絕說著,便朝著後面的拱橋而去。這裡的房子建在澗邊和周圍的矮山上,樓閣之間都以拱橋,懸梯相連,將自山頂的山澗圍在當中,引進院池。兩側兩個懸閣,有觀臺相延,拱橋相連,穿澗而過。夏日流水潺潺之時,傾橋而下,別有風姿。小白跟傾絕所住的樓閣,在東面的矮峰上,錯落著一幢小樓。沒有人過來引領他,他對這裡已經很熟悉,雖然很多年沒來,但一切都是如故。
傾絕行上樓來,一路的輕紗慢舞。寧揚喜歡紗,遍尋各地的好紗來。軟紅綃,碾凌羅,翠天青,很多稀有顏色的都能找來,懸在樓廊間,兜起淡淡的光暈。他一路腳步很輕,心裡卻忖著,她睡了嗎?他想她睡,她很累了,第一次騎馬,便騎行了千里。還總是綿延不平的山路。但他,卻又希望她沒睡。他不缺有人等他,他回府不論多晚,都會有人等他。但是,等的意義,他心裡明白。因為怕他,所以等他。但是她呢?會等嗎?會因為怕他,而等他嗎?或者,因為別的?
他正胡思亂想著,卻因她跌落眼底而一下大腦變成空白。一切的猜測,看到她的一霎,全變成一股暖意。
她沒睡,正坐在桌邊,手裡是他的氅,剛才上來的時候,那是裹在她身上的。她正在補衣服。她一向不擅行針的,動作有些僵硬,但卻很認真。光籠在她的臉上,給她添了紅暈,讓她的眼波,暈著一團團的光。她手裡沒有繃子,只能用手撐著那破損的一角,努力的填補著那開裂的部份。路上枝莖密佈,這袍子太長,很容易會刮到。她下手很慢,每一針,都努力延襲著曾經的紋理,將細細的黑絨線,一點點的填進去。
他慢慢走過去,看著她倚桌的側影!一時間,竟不忍心出聲去打擾她。他甚至沉迷在這樣的景緻裡,有種時光錯位的感覺。
她微微低頭,正看到他投下的光影。然後,她抬起頭來,看到他正盯著她看。她有些著慌,手下便飛了針,一下子正戳在她下面託著的指尖,她微抖了一下,手指不由自主的回縮。但下一刻,她的手,已經被他握在手中。
他輕輕啜去那滲出的血珠,撫過那細微的小小傷口,看著她:“不是很累了嗎?為什麼不睡?”他明明很希望她等他,但是,現在看到她了,又非常希望她去睡覺,因為他很擔心她。人吶,真是非常矛盾的生物。
她被他的動作嚇著了,但他卻做的出其自然,讓她的心裡,又暖洋洋起來。她微微動了下,看沒辦法從他手中撤出手來,便乖乖任他握著:“我把衣服都收拾好了,放在床邊的櫃子裡。”這小樓裡什麼都有,小丫頭引她過來,告訴她各屋的用處,便讓她自便。這樣她反倒自在了多,她輕輕說:“喝茶嗎?還是先洗……”她的話還沒說完,他已經低下頭,吻住她略有些顫抖的紅唇。他抱緊她纖細的腰身,感覺著她在自己的懷抱裡變得溫軟。
“我去洗澡,你去睡覺。”他放開她,撫過她滾燙的面頰,低聲說著。
“那,小白給您更……”她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讓他直接給抄起來了:“去睡覺,誰許你只穿一件罩衫就在這晾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