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跪到天亮,不僅是他,連範通都為兒子捏把冷汗。
那婦人見及南宮鷹似在為他撐腰,膽子不由大了了:“他隨便亂漲價,有時候還漲到五兩銀子一升呢!”
南宮鷹招手要她出來,含笑道:“你很細心,我送你一壺便是他叫範通拿出一壺油想交予婦人,那婦人卻覺臉紅:“不好意思吧?”
南宮鷹含笑直道沒關係,她始高高興興收下,隨後南宮鷹含笑面對顧客:“多謝各位愛護本油行香油,在下感激不盡。
“然而由於這油存貨不多,就像古董,越舊、越少越值錢,說不定明天來買,得花五兩銀子,當然,如此做未免有些奸商。
“但有人要買,我們還是要賣,我這位小兄弟其實也不在乎那些零頭,他只是想利用這機會訓練一下生意經,或者說他好玩也不為過。
“這樣好了,現在分成兩隊,一隊就賣三兩銀子,且只能買一升,一隊隨便喊價,數量不限.諸位自行挑選,如何?除了買油,也陪我這位小兄弟玩玩吧?”
此番話說出,不但保住範王顏面,且又替狀元香油開啟另一番價碼,還安撫了群眾心緒,倒是一舉數得。
範通父子聞言不禁暗自感激,少堡主並未使自己當面難堪,實在夠意思。
範王自是擠出笑容,跳到另一隻銅獅,邊敲邊笑:“聽到沒?有誰要陪我玩?哪個大牌員外買油要等的呢?三兩三的到這邊來。”
他方喝出,立即湧來十數名男人,搶著要多買,那頭幾乎清一色變成女流隊伍。
如此一來,夾在女人之間的男人終也站不住,全往左側擠來,形成男女分路,始解決了喊價問題。
南宮鷹再次瞄了範王一眼,始瀟灑往裡邊行去。
範王幹聲一笑,雖然他知道亂漲價有礙信用招牌,但既然已分兩路,大概形成願打願挨局面,那是不賺白不賺,他又猛敲銅勺,大聲叫喊:“來來來!我家主人恩賜,買油不必等!出價就賣!喊了算數!”
“三兩五錢,給我一桶!”一位胖員外粗沉聲音大喝叫出,他頓在七丈遠,像尊彌勒佛識顧得威風氣勢,不願跟人擠。
範王立即叫好:“三兩五錢,賣你十升,夠不夠?”
胖員外直叫夠了夠了!十升送去,三十五兩到手,五兩銀子落人大口袋,範王顯得更實在。
喊價氣氛一時興起,生意更形旺盛,交易銀子不斷滾滾而來。
裡頭不斷盤算計帳的銀萬金撥著算盤叭叭響,額頭汗水流不止,他卻拼勁十足。
突然發現問題,毛筆丟給一旁幫忙收銀子的銀月小姐,大步追向門口,喝向範王:“怎麼搞的,不是正好三兩整數,怎又多了幾錢幾錢?你知道多那‘錢’字,我要多畫幾筆?”
竟然忙到連寫字都嫌煩地步!
範王訕笑:“有錢賺還嫌多?這是新方法,你吃不了就丟在一旁,待會兒我去收便是!”心想先前漏收油水,實是不該。
銀萬金想想也有道理,他實在太忙,無暇再理小毛頭,急急又沖人裡頭算帳去了。
範王經此通知,終也特別小心收零頭,然而他那口袋又能裝得了多少?頂多百兩千錢就壓得他喘不過去,不得不叫父親代為經營,自行溜去卸貨再說。
混在古樸大廳裡頭者,除了銀萬金和銀月之外,另有留了八字鬍的瘦瘦老人李威南,以及含笑而立的南宮鷹。
李威南雖幫著數銀子並裝箱,卻一副老僧人定模樣:“以前沒看過金山銀山,現在看了一大座,倒跟石頭沒兩樣。”
此廳四方格局,最裡側本是置有八方太師椅,此時全部移到左牆角,用以堆銀子。
由於碎銀過多。箱子又不夠、遂往中間倒,兩天下來,竟然堆得比人高,難怪李威南要吐禪話了。
南宮鷹本是幫忙銀月裝箱,但有人說話,他總得回答,輕笑道:“威南縹局以後要改成威南銀庫了,總縹頭願意承攬?”
“不願意!一李威南一口回絕。
“喔?”南宮鷹含笑:“可有特殊原因?”
“貨太大,我吃不下!”李威南欣然一笑:“何況我覺得賣油比保縹好賺,已叫我兒子回來,準備改行,少堡主拉他一把,我心滿意足了!”
“總鏢頭見外啦!”南宮鷹笑道:“向您開口借場地,您已是狀元油行一股東,將來利頭又怎少得了您呢?”“那是我,跟我兒子又差一截!”李威南笑道:“我是想叫他多學學少堡主眼光和氣勢,不要老悶在家門,一點兒出息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