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個理兒!”富貴再次左右張望,等到柳塵俯身貼耳過去,他又壓低了聲音顫抖道:“哥哥有所不知吧,上個月,邊關打仗了,函谷關都差點被破了,北蠻大王在關前損失了兩萬多部族,最終安然歸去。”
“什麼!”柳塵驚呼一聲,卻再也矜持不住,一個翻身躍下馬來,反手拉住了神情惶惶的富貴,來到一邊的角落,壓住了嗓子低聲道:“渭國公文韜武略,乃四神將之一,玄甲重騎更是百戰百勝,名震天下,怎生可能讓外域蠻夷打到了函谷關下?”
“哥哥你就少問幾句吧,上面的事情,咱們這些升斗小民如何得知啊。”富貴有些心急,額頭佈滿了細汗勸道:“老爺子要我勸你,借道晉州,能走多慢,走多慢,邊關告急,可不能兒戲,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你去龍門,明擺得要上戰場啊!拖一拖吧,等函谷關的事情穩定了,你再過去不遲!”
“唉!”柳塵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富貴有些發白的臉色,心下笑不出來,只得好言寬慰道:“阿貴啊,你也莫要慌神,打不到樊城來的,別忘了三千道門,再說,刀宗和國教毗鄰函谷關,他們可不是吃素的!”
“但願吧!”富貴搖頭苦笑道:“國教那些老神棍能起什麼作用,一天到晚就知道爭權奪利,刀宗久不出世,雖然聲名赫赫,但在我看來,也不如劍閣,想當年,老劍主柳白西出函谷,西域諸族無不聞風喪膽,再後來,宣威將軍攜風雷鐵騎與冠軍侯的琅琊衛分兵兩路出關,最終會師金帳王庭,打得那西域漠北七十二族一點脾氣都沒有,現在啊,人心變咯!”
柳塵目光閃閃,卻也沒有去接富貴這一口犯忌諱的話,見他沉默不語,富貴眼珠子一轉,有些好奇的問道:“對了,塵哥兒姓柳,莫不是滄州人士?鬧不準還是劍主大人的親族呢!”
“哪裡話。”柳塵扯了扯嘴角,勉強笑道:“滄州到處都是姓柳的,就像渭州到處都是姓吳的,也沒見誰是誰的親族,我是雲州人,祖祖輩輩都是雲州人,劍主太過遙遠,咱們怎麼可能高攀得上。”
辭別了富貴,柳塵打馬告辭,踢踏的馬蹄聲漸行漸遠,樊城,慢慢的隱沒在了夕陽的餘暉之中,柳塵沒有回頭,即便樊城算得上是他的故鄉,養育他成人的第二故鄉。這裡有太多的美好,有太多的記憶,但記憶終歸會變作記憶,那些人,那些事,終究還是化作了遙不可及的過去。
此去龍門,前途未卜,或許很快,九州的鐵騎便能平息邊關,柳塵也只能做一邊關小卒,就此終老,也有可能,戰火不息,自己葬身戰場,一切煙消雲散。
天色慢慢的暗淡下來,馬背上的柳塵心思複雜,有些沉重,想都不想,他便聽從了富貴的意見,一路向北,直奔晉州而去,他只是一個小人物,終究還是不敢硬碰這亂世將起的浪潮。
月上樹梢的時候,柳塵沒有注意,他背後的黑色長劍開始有了異動,藉著銀月的光華,那老舊皮鞘開始變得透明,古樸而又玄奧的黑色劍身上,突然浮現出四個金色的大字——“劍曰秋水”!
相傳自聖祖滄瀾問道以來,天下九州共出現過十一把神兵,神兵有靈,也有強弱之分,排在第一的當屬聖祖手中的封芒神劍,只是這把封芒劍在聖祖歸墟之後就不知所蹤了,自封芒之後,有秋水劍,伊人劍,世人謂之:“劍曰秋水,白髮伊人!”乃是一對情劍。然後霸王戟,神罰槍,斬虹刀,斷魂針,菩提杖,藥王鼎,九星盤,天羅地網。
除封芒以外,其餘十把神兵皆是由第一代劍閣劍主取天外神鐵鍛制而成,每一把神兵對應著每一個聖地的功法,彼此相得益彰。
形色匆匆的柳塵萬萬沒有想到,一直陪伴自己長大的這把黑劍,竟有如此來頭,然而沒過多久,等到柳塵自己感覺到背後有些異樣的時候,秋水劍早已是隱沒了光華,直叫馬背上的少年,皺眉深思不已。
第五章:木字營
晉州,雷城。
相傳當年第七祖佛聖路經此處,頓時風雷交加,七祖透過天雷,堪破了滾滾紅塵,從而修行更進一步,高祖皇帝得江山後,將晉州賜封給了七祖,七祖重新冠名晉州的每一個城池,這個地方,也就變成了雷城。
雷城往東,數千裡之後便是大名鼎鼎的千佛山,乃是七祖的道場,九聖地之一的大悲寺,就在那裡。
等到柳塵踏馬來到雷城的時候,距離出發,已過一月有餘。
一到晉州地界,戰爭的氛圍便開始濃郁起來,特別是到了雷城,往西不過百里便是渭州了,此刻城裡到處都是徵兵的佈告,身著晉州衛軍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