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幹吧,這樣她心情或者會好些……那石妖死了,雲梅很傷心,她第一次哭……那個石妖,真的這麼重要嗎?她險些撲過去,她險些就要暴露自己。姑姑若知道是她,一定不會輕饒……她,什麼時候才會忘記這些呢?”
對著鏡子不知所云的絮絮叨叨,突然間我聽到了一聲“噗~”。悚然而起,頓時感覺到一股極淡的氣息從鏡邊不遠的櫃後泛起。
今天是怎麼了?居然有人躲在我的房中,還是躲在我的邊上我都發現不了?當真是要練三萬次聽風辨氣了!
我盯著櫃子說:“滾出來。”
從櫃後之間的牆隙裡,慢慢蹭出一道青色的影子。是他,那個自稱姓朱的少年人。
他不是讓牡丹和翠竹送走了麼?怎麼跑到我這裡來了?
心裡發緊,牡丹見到那石妖的下場之後怎麼還這樣膽大?仍要偷偷的將他留在這裡?難道還不明白,男人、情愛甚至於好奇都是她不可容忍。
藏便藏,竟還藏在我這裡!
手指微微攥緊,迎向他的目光。
他的眼珠漆黑的驚人,但神情卻沒了方才的拘謹,坦蕩起來更增了幾分若有似無的笑意。哪個笑的都比我強,這根本就是挑釁。
“你一直都在這裡?”
他看著我,笑意輕暖眼帶流光,那表情分明就是承認了。
我想都沒想,抬腿就向著他踹過去。覺得很悲憤,或者說是惱羞成怒更恰當一些。拜他所賜,我終於體會到了一把惱羞成怒的情緒。自己正醜態百出,邊上卻突然冒出一個看戲的。
為了遮醜,最好滅口!
折屏倒了大片,他已經被我踹得四腳朝天。我衝上去一把揪住他,本該一掌擊碎他的天靈蓋,但卻沒有姑姑那份威凜氣勢。
姿態雖然做足兇殘,手卻拍不下去。只得咬牙切齒的問他:“你在這裡匿藏窺伺,是什麼道理?”
他忙張開雙手,任我把他揪扯得一團糟。臉漲的通紅,表情卻很無辜。最讓我火大的是,他看起來並不算害怕我。
他說:“姑娘,我在這裡等人,並不知姑娘進來。姑娘進來了,又不敢貿然出聲,所以……”
我詫異:“等人?等什麼人?這是我的房間。”
他的表情越來越無辜:“我也不知道這是你的房間啊。”
我氣結,覺得耳根子越來越燙,剛才進了房,換了衣服,我……他看足全場!
他連忙說:“我不曾看清,亦不曾聽清楚……那個……你為什麼要一個人對著鏡子喃喃自語,看起來很是寂寞,沒有朋友嗎?”
禍從口出就是這個道理,他就是表情再無辜些,我也非得兇殘一次不可了。放他出去,先不說姑姑怎麼樣。單憑他這張口無遮攔的嘴巴,我也沒辦法在這裡混了。
每個人心底都有秘密,無礙旁人也不想與之分享。好吧,就算有時我也想與人傾訴,但我絕對不想以這種方式跟人分享。
更不想分享給一個‘外人’!
聽到了大可裝聽不到,看到了大可以不承認。給我一個臺階下,我放你一條生路也算過的去。
我承認此人有些勇氣膽敢問的如此直接,或者乾脆說傻里傻氣好了,但是他的確成功的把我氣的一踏胡塗。
我只要腦子凌亂,行為也會跟著凌亂。腦中仍在天人交戰,身體就替我做了決定,手指拈訣,劍形頓顯,由虛化實握於手中。
只消我揮一揮手,他馬上就會血肉橫飛。
但此時他的神情卻出奇的平靜,那雙眼睛像是深潭,浮起絲絲波瀾亦像帶了溫軟。那挘�沸κ樟捕�淶枚慫啵�《���娜詞且恢秩夢夷巖匝運檔奶驕浚�嬪洗�死⒕沃����粢脖淶玫襪常骸岸圓黃穡�俏頤胺噶恕!�
並非是因我舉劍,他自始至終都在看我的眼睛。當真是不怕死的嗎?
這種目光,讓我有些瑟意,卻又不願躲閃。
終究是斬不下去,學了一身武藝又如何,到底做不到像姑姑那般,彈指間就飛灰煙滅的絕然狠辣。
牡丹的眼睛倏然在我眼前晃動不去,那份乞望與焦灼拉住我欲崩斷的神經。那與雲梅極為相似的眼神,已經明明白白告訴了我。
她們都如同那些書中的故事描述的一般,跌進瑰麗的男女情萌之中。這是禁忌,是姑姑的逆鱗,怎奈眾人皆有心,千防萬防,防不得那心動的一霎那!
下不了手,當初助了他,就算事後我又悔又懼,但又如何再忍心毀了他?
揮散了喚劍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