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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那些重要的人一個一個從身邊離開,赫燕霞已經不敢想象若有一天要她親眼看著穆紫杉逝去會是怎樣慘烈的痛苦,她已經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再次承受那樣的現實。

穆紫杉看著赫燕霞,心中思緒絞得如亂麻一樣,可是最後還是沒忍心弗了她的心意。

“我答應你。”

柔和的聲音撫平赫燕霞心中不安,她疲憊地笑了笑,終於放開穆紫杉的手,讓她離開了她們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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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燕霞他們在這谷中一住就是一個多月,時間長久之後,這幾個見多了殺戮死傷的人也難得地找到了一些少有的平靜。

赫燕霞的傷勢經過白河仙人的調理好得很快,只是每次她從那間小屋回來時都像是經歷過一場生死一樣,眼中滿是疲憊與漠然。

赫燕霞為了不讓穆紫杉擔心,時不時還會強打精神與她調笑,像是偶爾非要任性地非要穆紫杉唱歌催眠,或者是要那木頭嘴對嘴地喂她吃藥。若是在平時,赫燕霞的這些要求大概只會惹得穆紫杉罵她胡鬧,但是這些天來,那木頭每次看到赫燕霞心力交瘁的樣子就忍不下心拒絕,於是赫燕霞得了好處,對穆紫杉的要求也更是提得變本加厲。

赫燕霞的治療每一次都要持續將近半天,穆紫杉雖知自己擔心也幫不上忙,還是每次都在那小屋不遠處等著赫燕霞出來。

每次赫燕霞進去之後,那白河仙人都會在那間小屋的門外吹起她腰間那管玉簫,那纏綿哀慼的簫聲彷彿帶著奇詭的魔力,總會讓聽到簫聲的人陷入一種迷夢似的恍惚中無法自拔。

穆紫杉有時也會在那簫聲中看到許多東西,從她記憶中面目早已模糊的家人到將她撫養長大的師父,從她痴戀而不得的小師妹到這個令她陷入魔障的赫燕霞。

隨著時日長久的延續,她的迷夢中赫燕霞出現的次數竟越來越多。從她殘忍地折磨自己到她為了帶自己逃離險境不顧安危,有她任性妄為的樣子,也有她溫柔體貼的樣子,就像是一團團找不到開頭和結尾的亂麻,連她自己都不敢承認,她的思緒不知從何時開始已被赫燕霞牢牢地佔據。

那位白河仙人總是站在木屋門前,神情淡漠地吹奏著那管玉簫,時而她的白衣隨風而動,清風吹得她的髮絲飄拂,穆紫杉遠遠地看著她,只覺得遠處那人美得不似凡間之人,輕盈飄渺得仿似會隨著那清風和那簫聲化作一縷青煙,飄回九重雲霄之上的天宮裡去。

那白河仙人有時也會對著她淺淺一笑,然後繼續低頭撫弄她手上那管玉蕭。

白河仙人不管去什麼地方都是獨來獨往,如非有必要,她甚至可以不跟別人說一句話,甚至和她的徒弟墨蓮也是這一般的相處。

穆紫杉時常看見白河仙人,看久了竟會覺得她身上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悲涼之感,引得她也隨之心緒起伏心生感慨。

穆紫杉並非一個容易好奇的人,可是她還是對這白河仙人生出好奇來。

或許只是因為谷中的世界太過平淡,她又因為各樣的因由關注了這白河仙人太久,她總覺得這個神秘的醫仙身上有些能夠牽動她情緒波動的東西,說是直覺也好共鳴也罷,她想,那種讓人無奈心痛卻無可磨滅的感情,或許她能夠理解這白河仙人的秘密。

只是好奇是好奇,穆紫杉的習慣卻從未改變。

她並不喜歡主動去探問別人的隱秘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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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紫杉一向喜歡早起,在谷中陪赫燕霞療傷的這些時間裡,穆紫杉時常會在大清早看見白河仙人拿著草籽和穀物喂鳥。

只是白河仙人喂的尋常的雀鳥,而是被眾人都認定為不詳的烏鴉。

起初穆紫杉也只是隨意地看看,並沒有對白河仙人的愛好有過多的關注,這情況一直到有天穆紫杉看見白河仙人從一隻烏鴉的腿上取下一張紙條才有所改變。

白河仙人雖然看似冷漠無情,也不能排除她在谷外有朋友的可能,也許那烏鴉腿上的紙條只是一句簡單的問候,可是穆紫杉還是沒來由地緊張了起來。

從她入谷之時,她便想過這苜蓿山會不會是赫燕霞的仇人設下的另一個局,本來她的擔憂已隨著赫燕霞傷勢的好轉漸漸淡去,可在她看見白河仙人從烏鴉腿上取信的時候,她心中的不安感又再次燃了起來。

於是忍耐多日之後,穆紫杉終於忍不住開口跟這白河仙人搭了腔。

穆紫杉記得,那時候她問白河仙人的是個再無聊不過的話題,不過白河仙人卻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直截了當地道明穆紫杉想問而沒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