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赫燕霞看著穆紫杉沉默了很久,最後還是肯定地說出自己一樣的答案。
“為何?”赫燕霞的答案與穆紫杉想的不一樣,只是她反問的語氣依舊如以往平淡。
“因為我是個自私的小人……”赫燕霞的坦然態度令穆紫杉意外,她的眼神很認真,臉上海帶著釋然的笑容,好像她對於這樣自稱覺得理所當然,穆紫杉無言以對,赫燕霞卻帶著期盼的眼神看著她繼續說了下去,
“我是個小人……而你卻是個君子……”
穆紫杉不由得轉回逃避的眼神,對上赫燕霞雙眼,想從她眼中找到這句話的真正意思,可是卻覺得所有思緒都被她揪住無法掙脫,沒讓自己找到她真實的想法,卻被她這一句話打亂了心神。
“你何苦一直拖著我不讓我死,我死了,你不是就能解脫了?”見穆紫杉一直不回答,眼神甚至還比最初更慌亂,赫燕霞又咄咄逼人地提出一個更尖銳的問題。
被赫燕霞的話語所激,穆紫杉果然更煩亂了幾分,這些天她也想過無數次自己為何不願殺她,一次次都自圓其說般找出各個大義凜然的原因,可是面對赫燕霞的逼問,她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甚至連用來敷衍的大道理也想不出一個。
“我只是不想欠了你的。”煩亂了許久也找不到回答,最後只冷冷地甩出一句話,說完便藉口般地說了一句‘藥冷了’,端著瓷盤離開了赫燕霞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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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穆紫杉還是如往日照料赫燕霞,給她喂藥喂湯,為她每日輸入真氣,只是自那一次的對話之後二人之間像是隔了一層穿不透的紙,除了煩亂的心思和因赫燕霞受傷而感到的內疚之外,穆紫杉心中還多了一份不願去面對的尷尬。
忍耐了幾日之後,穆紫杉心中壓抑終於到了難以忍受的邊緣,糾結許久後,終於還是忍不住去找了藺白,問他是否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讓經脈俱損的人重新獲得行動的能力。
“我不是早已說過,以我的醫術,對她的傷勢無能為力……”面對穆紫杉的疑問,藺白冷淡地回答他早已說過的話,只是穆紫杉卻沒被藺白冷淡的態度堵回去。
“只是希望你能想點什麼別的辦法……這世上千萬種藥,只要多找一下,或許就能找到那麼一種可以醫好她的……”
“我倒沒想到你竟會為她求人……” ;穆紫杉的語氣認真而渴切,聽完之後藺白眼中也有一些意外,只是依舊是淡漠不驚的語氣,雖然話語貌似譏諷,但從藺白口中說出卻沒有半分譏諷的意味在裡頭。
“她不是會甘於躺在床上的人,若真讓她這樣下去,還不如索性殺了她……”
藺白聽了穆紫杉這話,仔細地看了她很久,像是想從她眼神中挖出她的感情一樣,只是那凜然的表情之後藏著太複雜的情緒,藺白看了很久也難以讀懂,最後沉默了許久,還是認可地點了點頭,
“你說得沒錯,若是她從此躺在床上起不來,只怕瓊英宮在江湖上的威名也要被人壓下去一半……不論武功天分、手段謀略還是籠絡人心的技巧,瓊英宮裡都找不到比她更適合的人選……”
“那你可想得出辦法?”見藺白對赫燕霞的重要性表示同意,穆紫杉便咬住話頭繼續問了下去。
“辦法一早就有了,只是你們一直沒問而已……”藺白淡淡說道,那理所當然的語氣卻讓穆紫杉不由得動怒。
“既然你已經找到辦法為何不說?”
“你沒見她每一日都活得生不如死的樣子麼?想她那樣從不屈居人下的人,又如何受得了自己像個廢人一樣,後半輩子都躺在床上?”穆紫杉平日裡一向冷靜淡泊,是個極少動怒的人,只是此刻她卻被藺白一句話激得情緒起伏,義憤填膺地質問著赫燕霞冷漠無情的兒時好友。
“我只是現在沒說,又不是說我沒打算說……”面對穆紫杉的厲聲質問,藺白依舊從容不迫,他說話的速度不快不慢,是以每一句話聽來都不帶任何感□彩,全都像聽起來最平淡無奇的陳述。
“到現在你還玩什麼文字遊戲?!”聽了藺白的辯解,穆紫杉氣憤更甚,雖是一副不緊不慢的口氣,可是說的話卻像那些耍賴的小孩玩的文字遊戲一樣。
“我只是說實話而已,你又何必動怒……”藺白也不是瞎了眼,哪會看不出穆紫杉生氣,只是淡淡的解釋非但沒能安撫穆紫杉,反而讓她覺得藺白是有意刁難作弄,心中怒火又更勝幾分。藺白見她生氣,也不再隱藏什麼,就將自己所想之事全部解釋給她聽。
“現在她手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