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輕心,長劍拔出便迅速出劍格擋,刀劍相交發出震耳錚鳴,沉猛響聲震得屋中餘人心中發顫,這二人顯然都在拼鬥時不自覺將內力融於兵器之中,故而餘力使兵器碰撞之聲得以遠播,聽在眾人耳中這聲響便更亮更響。
嚴裘用了全力抵擋赫燕霞這一刀,但是勁用到一半卻發現對方一下子鬆了勁頭,他手上一股巨力一時無法洩出,一下子平衡不住不得已一腳前踏才穩住身形,需知二人鬥力相持尤其是高手之間最忌諱中途收力,只怕控制不好便會傷到自己,那赫燕霞今日卻是連連觸犯武學大忌,可是每一招每一式都自成一統,絲毫不見紊亂,反倒是每一招都使得出乎對手意料,讓她憑著中了迷藥的身體尚能在險中立於不敗之地。
嚴裘越與她鬥心中越是驚怖,越看這個美豔無方的女人越覺得她可怕至極,於是心中打算越是狠毒,心想就是拼盡全力也不能放走這女魔頭,否則日後真是後患無窮。
嚴裘心一沉,打算使出絕招,趁她體力未回覆之前結束了她性命,雖然赫燕霞看似行動如常,但是嚴裘早看出她是靠逼出內力在強撐,像剛才二人相持之時她若不是因為體力不足,斷然不會如此冒險半路收勢,而且若是細看便能發現赫燕霞腳步已不如最開始時沉穩,身形雖快卻略有沉滯,所以赫燕霞雖氣勢可怖,嚴裘卻也不怕她。
嚴裘握劍之手更捏緊幾分,再一抬手,只見劍光閃動,去勢疾俞奔馬,快若閃電,這一招“奔星鳴雷”是無益門無益劍法中最難抵擋的一式,劍光籠罩全身緊要處,而使劍人劍刺如飛,對手想防一處便會暴露另一處,實在是令人防不勝防的狠厲招式,赫燕霞鬥到此時早已體力透支,見她腳步虛浮,哪裡是躲得過這招“奔星鳴雷”的樣子,只怕頃刻間就要成為嚴裘劍下亡魂。
嚴裘長劍刺出,只等赫燕霞身上被他刺出幾個窟窿,可是待到長劍近她身的時候,竟是一劍也刺不到她,他的劍快,赫燕霞的刀竟比他的刀更快,他遞出一招,赫燕霞便擋下一招,直到一招“奔星鳴雷”使完,他的劍卻連赫燕霞的衣角也未能擦到。
他知道赫燕霞是靠著強撐才能抵擋住這招,可是強撐也能撐到這樣的地步實在是讓他驚異,而隨後他的心中更加驚異,那驚異甚至轉為發自內心的懼怖,讓他看著赫燕霞的雙眼睜大,便像看著地獄逃出的修羅惡鬼。
不知什麼時候,他的身上衣衫已盡溼,只是浸溼衣衫的不是他的汗水,卻是他滾燙的熱血。而他身上也密佈了深入骨骼的傷口,濃熱的鮮血此時正從這些傷口汩汩流出。
“怎麼會……”嚴裘恍若自言自語般地說道,滿臉的難以置信,甚至快到連痛楚都沒有感覺到,周身便密佈緋雨刀留下的傷口,一個人竟然能夠快到如此的地步,而且還是一個身中迷夢散的人。然而頃刻間他的雙眼便被恐懼所佔滿,望著赫燕霞口中喃喃,“是萬魈刀法……”
江湖上有傳言說萬魈刀法快到驚世駭俗的地步,常人幾乎無法用眼看清,平日裡嚴裘只當是些無聊之人的胡編亂造,今日親眼所見才知那些人所言非虛。
緋雨刀出,萬魈盡滅。
一切恐懼皆有其來源,真正見識過赫燕霞的厲害,才知道她甚至比傳言更可怕。
“你知道為什麼萬魈刀法從來都只有一個傳人麼?”赫燕霞雖然臉色已經沒了血色,可是仍帶著盈盈笑意,嚴裘看著她說不出話來,他已被恐懼所擊敗,此時腦中一片空白,甚至連赫燕霞問的是什麼都完全沒聽進去。赫燕霞卻不顧他一臉迷茫,笑盈盈地將那句話接了下去。
“因為使得慢的全都死了。”
房中所有人聽了這話都被震住。
他們早知道瓊英宮裡對於門人的訓練極端殘酷,卻不知竟然是殘酷到如斯地步。
不是贏,就是死。
赫燕霞能成為瓊英宮宮主,能夠成為武林上人人聞風喪膽的女魔頭,靠的是她的武功超群絕倫,靠的是她的手段心狠手辣,卻沒人知道她是經歷過多少考驗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原來每一任宮主都會事先選好很多徒弟,撫養他們長大,教會他們武功,然後到某個時間就讓這些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自相殘殺,只有最後留下的人才會成為宮主真正的徒弟,而活下來的幾人之中,萬魈刀法只會傳給其中一個,那一個徒弟不出意外,待老宮主退下之後便會成為新的瓊英宮主。
所以從來瓊英宮的宮主都是武功高強又心狠手辣的,因為功夫不夠好的,心不夠狠的,都已死在了當年的同伴手下。
赫燕霞嘴角又漫起笑意,提起刀來朝著嚴裘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