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福抖一抖,小聲說,“太子爺,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說那個字兒。約摸還有一個時辰呢。”
“囉嗦。”明湛手輕輕一抖,抬袖子一掩臉兒塞了塊小小的玫瑰團絲餅,他快餓死了。冊立太子時也不是說不給太子殿下吃東西,只是那些東西,多是看一看就罷了,吃到嘴裡的沒有多少。而且還不能喝太多水,總不能正拜祖先,你忽然想尿尿,這不是對祖先不敬麼?
冊封使臣有四人,正使:大學士李大人、平陽侯;副使:明湛的掛牌老丈人魏國公、永定侯。
正使一文一武,李大人素有清名,平陽侯沙場宿將,可見鳳景乾安排細緻。
這位李大人乃三朝元老,耿直清正,在確定鳳景乾身患“重病”,天不假年、而明湛賢孝尚德後,還是很積極的投入到培養新君的活動中去。
再說平陽侯,原本鳳景乾是讓他回西北,不過想著立儲將近,索性留下平陽侯,命他參完立儲大典再走,而且能做冊封正使無疑是極體面的事。
而魏國公對於明湛一直懷著很複雜的心情,說來也是一樁幸而不幸的事,明湛娶了小郡君的牌位,雖然小手兒都沒拉過一回,可從禮法上看,小郡君就是明湛的髮妻了。故此,在冊立明湛為皇太子時,短命的小郡君死後榮哀,竟成了太子妃。日後,若是明湛登基,她就是皇后。
魏國公在夢中都遺憾的嘆了又嘆,自己有國丈的命,卻無國丈的福。
永定侯忠心耿耿,為鳳景乾愛重。身體剛一好,就賞了他這差使。
典禮直到明湛向鳳景乾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跪在地上,肅穆的從鳳景乾的手中接過太子的金印、金冊,然後,鳳景乾勉勵幾句,才算正式結束。
明湛又在景德宮接受朝臣的跪拜。
鳳景乾對於明湛的安排很奇特,東宮經久未修,荒僻多年,鳳景乾命明湛平日在景德宮處理政事,休息的話與他同住昭仁殿,當然明湛住在西廂。
這個決定讓明湛有些不滿,對鳳景乾抱怨,“景德宮也住得人,再說了,東西廂都是小老婆住的地方。”
鳳景乾不以為忤,笑笑,“你現在是二把手,其地位也跟小老婆差不了多少,等以後登基扶正,你愛住哪兒住哪兒,住房頂都沒人管。”
馮誠早年與明湛接觸的比較多,知道太子爺嘴裡向來少個把門兒的,只管低著頭伺候太子爺換衣裳,晚上還有慶典宴會。
李金福頭一遭聽太子殿下關於皇太子等同於小老婆的高論,哆嗦的一個釦子繫了三遍。
“何玉,給我扇扇風。”明湛熱的夠嗆,臉紅的像抹了胭脂一般,不過他精神挺不錯,眼睛亮晶晶的。
“你母親來了帝都,總不好一直讓她住在宮外,你也有兩房側室,到時都安置在景德宮的後殿。”鳳景乾說出自己的盤算,“你偶爾也可以回景德宮住上些時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對帝都的事務不熟,帝都較雲貴不是大了一點兒半點兒,這些官員,人事,政事,你都要心裡有底才行。等你熟悉的差不多了,再到景德宮住吧。”
明湛豈能不知好歹,笑道,“皇伯父,那件事,你可別忘了。”
鳳景乾不動聲色的笑,“都是太子了,叫朕一聲父皇又如何?”
“等一會兒再叫。”明湛壞笑。
其實明湛總是捱揍並不是鳳景南性格有多麼的暴戾,事實證明,鳳景南對於其他幾個兒子向來以言語恐嚇教育為主。到明湛這兒,鳳景南發現語言教育純粹白費口水,便以棍棒來指導明湛的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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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明湛,也十分會挑釁鳳景南。
譬如,明湛被立為皇太子,鳳景南被一波又一波的親貴臣子們來恭賀好福氣。
可不是好福氣麼?原本做土皇帝就夠威風了,沒人敢惹,如今更是搖身一變,成了皇太子的親爹。饒是之前有意與鎮南王府保持距離的,此一時彼一時,也紛紛過來打聲招呼,說笑兩句。
鳳景乾見鳳景南遊刃有餘的應酬,笑道,“湛兒,過來,敬你父王一杯。你父王將你養大成|人,朕數年悉心教導,方有今日。”
鳳景南聽這話就不大順耳,哦,我把兒子養大,你教導?你教導過啥?明明是我教導的。鳳景南的大腦完全忽略了明湛十歲來帝都住過五年的事兒。只是礙於兄長是皇帝,鳳景南還是忍了。
只見明湛一身閃亮亮的皇太子服飾,笑眯眯的起身,“是,父皇。”執金盃對鳳景南道,“父王,兒子滿飲此杯。”
明湛嘴裡吐出“父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