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蹟般落差,怎能不引起群體性的敏感呢?哇塞,快來看呀,趙忠祥晚節不保啦!
人們紛紛揚揚地以最快速度結集起來批老趙,湊熱鬧,重在摻和。可這些指責並不透過一個指向性明確的題目和正兒八經的東西來表現,通常都是幸災樂禍的跟風謾罵,甚至頻頻可見不入流的髒話,彷彿人人對著這輛公共汽車一口一唾沫,越吐越開心。
本來,這種事情純屬個人隱私,大家可以咬著手指頭、流著哈喇子接受各種電視劇這方面的潛在“教育”,卻無法容忍名人偶爾犯犯錯誤。其實,真正發自內心由衷不忍的到底有多麼呢?大氣不喘地把趙忠祥罵了的“好漢”,很多是機會主義者,他們說你姓趙的平時形象太好了,好得不得了,簡直沒法說你,這回總算逮著機會了。那些本來就對名人有著隱隱約約仇視和不忿兒的人,此刻把“落井下石”發揮到了極致,做法與正常的道義批評背道而馳。
主持人隨想二——公共汽車趙忠祥(2)
老趙究竟有沒有這回事尚在各執一詞的爭辯中,沒有定論,可外界總是那麼迫不及待,只要稍稍有一點端倪,媒體衝鋒在前,大眾緊隨其後。
當然,如果真有其事,老趙讓大家意外的行為肯定不應該提倡。當它被社會輿論放大後,我們應該呼喚批評的勇氣,欣賞批評的姿態,敬佩批評的真誠。但問題是,即使趙忠祥的問題真的拙劣,是否人人都想當然地佔據了道德的制高點,並且可以隨意發揮?即使趙忠祥經不起推敲的動作令人憤慨,招人討厭,但集體無意識的大眾唾沫狂歡是否更討厭?即使以語言垃圾的方式譴責趙無恥的態度多麼虔誠,但那種口不擇言的惡意攻擊是否也不怎麼知恥呢?
那天給趙老師打電話,當談到近況時,他強作豁達卻分明有些無奈地說:“我現在都已經被炒爛了。”可見,在一片罵聲中,部分無良媒體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媒體本應承擔引導大眾實行社會監控及道德批判的重大責任,但是報刊雜誌網路竭盡所能挖掘八卦新聞,斷章取義當事人的話,轉載一些不理智的批趙言論,甚至惡意謠言攻擊,諸如趙忠祥醜聞敗露自殺等假訊息,其用心實在是有點商業盤算的。正如作家沈嘉祿說:“從戴安娜之死我們可窺知一般小市民的閱讀興趣點。所以在沒有皇室秘聞可炒的方圓九洲,消費文化名人就成為一種不會犯政治錯誤的精神享受。”我個人則把消費文化名人當作大眾坐著公共汽車集體旅遊。
後來又有一次,與趙老師在梅地亞賓館喝茶聊天。他依舊是張嘴即來,語句的豐富性與連貫性還是那麼好,卻時不時地引入某些讓人也許犯迷糊的概念和詞彙,把隨意通俗的聊天弄得有點嚴肅宏大,略帶文藝腔的言談顯得比較空泛。我一陣雲裡霧裡的不怎麼明白,卻還一個勁地點頭稱是。告別後,當時在場的一位姐姐很不爽地對我講:“沒想到趙忠祥這麼假,太虛了,話語裡充斥著自以為是的假、大、空。”
我仔細琢磨了一番,那個階段老趙正處在被外界輿論炒得最兇的時候。因此,除非他同自己家人對話,否則一定帶著警惕、戒備和排斥,不自然地就會進行話語修飾和顧左右而言它了。這是一種怕受到傷害的“心理防衛機制”。所以,我挺理解他,他把形象看得很重,而且更重了。
趙忠祥從原來那個具有絕對威望和公信力的老牌主持人,一夜間變得名譽掃地,被相當一部分人不屑與白眼,顯得不倫不類,確實是一件相當尷尬的事。這意味著他幾十年積累一身的東西轟然倒地,很滑稽,也很不正常。
仔細想想原因,這跟趙被曝光的那次失當舉動有關,跟公眾向來對名人的欣賞姿態也有關。大家習慣了非譽之上天即毀之下地的兩極選擇,從來都沒有中間過度地帶,不論名人處於主動或被動地位,均不能以平常心視之待之,更樂於被媒體牽著鼻子走,於是頻頻在強烈的反差中顛沛流離,翻雲覆雨,情緒行動語言似乎都不大穩定,劍走偏鋒。
趙忠祥以往的良好形象未能善始善終,這是一件很遺憾的事。他到底有沒有問題,有什麼問題,問題該如何處理,處理得怎麼樣,還是那句話,純屬私人行為,誰也無權干涉。當然,人們可以利用公共是非標準給他施加一定的壓力(目前的輿論態勢何止壓力那麼簡單),他本人已經為此付出深刻的代價了;人們也可以冷靜理智地將他的私生活與螢幕形象區別對待;人們還可以對一些資訊來源持懷疑態度,卻不要把這輛“公共汽車”當作痰盂和垃圾筒。否則,就有可能傷及無辜——他的朋友、親人、家庭,甚至許許多多熱情的觀眾。
現在,我們還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