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叔叔的跟前,鼓聲停了下來。
“走吧,別管我!達克,就讓我用鼓聲送年青的小鷹飛上藍天!”
叔叔伸出右手,一掌拍在我的肩頭上。
“叔叔……”
“對傷兵用赤血術,把重傷員拋棄,這是我出的主意,我下的命令。我斷了一條腿,應算是重傷員,所以我應該留下來陪他們!”
佩斯叔叔故意大聲地說道,在他的背後,躺滿了千餘名因無法自主行動而被我們拋棄的重傷員。
“叔叔……”
佩斯叔叔這麼做是有意地把這兩件事全都攬到自己一人身上,目的是為了消除因這件事而對我領兵打仗產生的負面影響。
望著佩斯叔叔堅毅的雙眼,我知道我是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我強忍著眼眶中溢位的淚水,抬起右手,兩腳一蹬,認認真真地朝佩斯叔叔行了一個軍禮,身後,所有的人都莊重地舉起右手,向他表示敬意。
“準備突圍!”
我轉過身下令道,我邁開步伐,大步地向前走去,前方計程車兵為我讓開了一條道路。而我身後計程車兵們開始向被我們拋棄的傷兵們擁抱告別,哭泣的聲音充滿了整個軍營。
“年青的小鷹,盡情的飛翔吧!未來,是屬於你們的!”
佩斯叔叔在我的身後高聲喊著。
聽著再度響起的鼓聲,淚水終於止不住地從我的眼中流了出來。
我回到陣前,跨上馬背,卻發現虎特也和我一樣淚流滿面,“走吧,回家了!”
我說。
“是的,回家了!”
虎特向我舉起了緊握長矛的手臂,用力地揮了一下。
“出發!”
虎特發出帶著哭腔的命令,矛尖指向了前方。在那一刻,我們倆的眼淚已經流乾。
嗒嗒作響的馬蹄聲淹沒了咚咚的鼓聲,一萬一千匹戰馬聚集在一起,排成整齊的三角形攻擊的陣式,形成一道奔騰的鐵流向前滾動著。戰馬的鐵蹄震撼著天空,就連掛在西邊的殘陽也被這股鐵流衝擊得晃動個不停。
塵土在飛馳著的人馬左右兩方飛揚著,厚重的鐵甲發出了單調的碰撞聲。
我們在回家的路上賓士著。
大地就在腳下,命運就在掌中!
決定我們六萬人命運的不是正義,也不是皇帝,而是我們手中的武器。
第七章 血色黃昏
獸人的營地越來越近,藉著西邊的殘陽,可以清楚地看到嚴陣以待的獸人的隊伍,站在獸人陣營最前列的,是一排一手持大斧,一手持厚盾的熊人戰士。
一千步,八百步,五百步,二百五十步……
已進入了弓箭的射程了。
“放箭!”
隨著佇列中指揮官的一聲令下,一萬一千名鐵騎擎出大弓,搭上羽箭,絃聲響動,一萬一千支羽箭化成一萬一千隻蝗蟲飛向空中,射向獸人。
儘管有堅實的盾牌抵擋漫天的箭雨,仍有大量的羽箭送入獸人的佇列中,引出一聲聲為人送終的慘嚎。
前排的騎兵只來得及射出一支箭,就已了進入獸人遠端兵種的射程。獸人中精壯的擲斧戰士朝我們投出了短斧,擲矛兵擲出了短矛,不時有人從馬背上跌落,騎兵的慘喝和戰馬的悲鳴不斷響起。
兩軍越來越接近,二百步,一百五步,一百步,前面幾排的騎兵已收起了弓箭,換上了長矛。他們壓低了身子緊貼在馬背上,長矛水平地指向前方,帕爾斯平原上立刻多了一道波濤起伏的海浪。
後排的騎兵依舊在放箭,和獸人的遠端攻擊手對抗著。
鐵流組成的狂濤呼嘯吶喊著衝向用鋼鐵和血肉鑄成的堤岸,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距離越來越近,我們甚至可以清晰地看清前排的獸人那因緊張興奮而劇烈起伏的胸膛。
“殺!”
幾千張嘴在同一時刻發出了同一聲的怒吼,衝在第一排的騎兵藉著強大的前衝力,用長矛輕易地刺穿前排的獸人護身的盾牌,扎入他們堅實的身體中。卟哧卟哧濺起的紅光比五月的鮮花還要豔麗,身體被洞穿的獸人的慘嚎與戰馬的嘶鳴聲連成一片,就像潮水拍打岸堤一般連綿不絕。
同樣是用鋼鐵和血肉之軀鑄成的防波堤馬上對這股鐵流發起了反擊。排在第二排的獸人趁著第一排的騎兵的前衝勢頭受阻的一剎那猛地突向前來,笨拙粗重的狼牙棒準確無誤地將戰馬的前肢一一打折。在天上盤旋的雷鳥也趁著鐵流受阻的那一刻從空中俯衝而下,用他們那銳利的尖爪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