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小魔頭大聲喝問,逼著雲家天驕認輸,只是雲家天驕卻怒不可遏,耿起脖子大聲說著什麼,無疑是斥怒那廝的無恥,這等強硬態度卻引起了周圍諸修的共鳴,紛紛大怒著向鬥法臺上大喊:“無恥之徒,還敢逼人認輸,有本事重新來過!”
“若你不施詭計,在雲先生劍下走過十招也難!”
“若真夠膽,就接一下雲先生聞名北域的流雲九劍!”
“……”
“……”
無數聲大喝,無數聲怒斥,如浪潮一般襲來。
在這喝斥聲裡,方行卻哈哈一笑,聲音更高了一層:“認不認輸?”
“好,既然你嘴硬,那就休怪小爺心軟!”
“嘭!”
他忽然將踏著雲獨的腳提了起來,而後狠狠踏下,法臺一直震顫起來,幾如水波,而云獨的身體則被他這一震之力彈到了半空,方行則跟著一步踏上,黑色巨劍插在地上,雙手如彈琵琶一般揮出,化出了道道幻影,接連不斷的擊打在雲獨身上各種關節、經脈……
“啪啪啪啪啪……”
一息之下,拍出何止百下!
雲獨體內,甚至響起了一連串如鞭炮一般的聲響。
“他在做什麼?”
周圍圍觀的眾修聲音忽而啞然,神情複雜的幾位金丹老修面色大變。
那些喧譁的人聲裡,也驟然間安靜了下來,似乎被人掐住了脖子。
就連龍女、道無方、謝臨淵、文亦儒等人,也被鏡湖中的這一幕震驚,圓瞪了雙眼。
“小友,手下留情!”
也就在這時候,一道無形而磅礴的力量自天一宮後山沖天而起,瞬息間籠罩了這座鬥法臺,這力量裡,一道氣機向方行心間遞了過來,方行對這聲音並不陌生,卻是那曾經見過一面的天一宮湖君大長老,他聲音甚是急迫:“你以詭計敗他可以,但若將他廢掉,必然會引動苦海元嬰老祖動怒,到時候你縱然是我天一宮貴客,恐怕也護不住你……”
“我觸犯了你們天一宮為這場招婿定下的規矩了麼?”
方行氣機引動,雲獨尚懸浮在空中,他手掌揮起,遙遙懸在雲獨額前。
湖君長老沉默半晌,開口道:“不曾!”
方行低喝道:“那就別管我!”
說著,最後一拍重重落下,恰好打在雲獨額頭,將這廝直接拍倒在了地上。
“咯咯咯咯……”
一連串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雲獨那瘦削卻如劍芒一般鋒利的身體,在這一刻就像是洩了氣一般,竟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了下去,便是一頭烏髮,也在變得乾枯而蒼白。
在他身上,先前那種讓人一看便心生冰寒之意的劍氣,在此時已消散無蹤。
而方行,則負手而立,慢慢來到了他面前,俯視了下去。
他沒有再理會那個神識降臨的湖君長老,此老發現了這一方的變故之後,沒有以元嬰法相直接過來干涉,而是神念降臨,與方行商量,便已經說明了他本身是不打算直接插手這件事的,把該說的話,說給了方行聽,後面的事兒便是天一宮打算置身事外的意思了。
有能力在千均一發之際救人的沒有出手,其他的人則只剩下發呆的份了。
無數雙眼睛望向了鏡湖之內的法臺,肚子像是灌進了一股涼氣,半晌說不出話來。
苦海雲家金丹境最出色、最年輕、最具天賦的大劍客,竟然被廢掉了?
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覺滿腹的苦水,灌入了肝膽。
“你……你竟然敢這樣對我……”
過了很久,才有一個虛弱而無盡絕望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雲獨!
他此時癱倒在地上,如一條站不起來的破麻袋一般,面上既有不甘,又有絕望。
而方行一手抱了孩子,一手提了黑色巨劍,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你能廢掉別人,我為什麼不能廢掉你?”
方行冷笑:“很想找我報仇吧?但你這輩子都不可能了,當初你既然絕了別的劍道天驕踏入更高境界的路,小爺就也斷了你的路讓你感受一下這滋味,是不是挺不甘心的?是不是覺得不公平,因為小爺沒有以劍道敗你?嘿嘿,小爺明白告訴你,若以劍道敗你,小爺也不一定做不到,但我就是不用這種方法敗你,我要讓你嚐嚐不公平卻沒辦法的滋味……”
說到了這裡,他忽然抬足,重重踏在了雲獨的配劍上。
“叮”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