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已經是半步金丹的修為,但後來無論如何努力,都遲遲無法結丹,反而愈是修煉,愈是境界不穩,著急之時,甚至有了走火入魔之相!”
她輕輕咬了嘴唇,沉默了半晌。才輕輕一嘆,道:“我不知哪裡出了問題。請教師尊,他亦束手無力,只言我道心已經不穩,再繼續修行是非常危險的事情,最後指點了我一個方法,那便是去仙為凡,回到凡塵好好生活幾年,或許可以找到自己道心的不足,於是我就來到了這裡,一為另外四位前輩守墓,二來,也是為了讓自己平靜一下,想想事情!”
“過得慣?”
方行笑著反問道。
葉孤音苦笑了一聲,道:“初時過不慣,哪怕住在冰音宮裡,無數人侍奉,照料,也依然過慣,後來乾脆放棄了所有,只當自己是一介村婦,孤居於此,倒漸漸慣了!”
“嗯,總能習慣的!”
方行點了點頭,便久久不再言語。
一盞茶喝完時,夜幕已然降臨,方行放下了茶盞,拂袖起身。
葉孤音也站了起來,望向外面的夜幕,猶豫了一下,道:“天黑了,明天再走吧!”
方行轉頭看了她一眼,思索了一下,輕輕一笑,向門外走去。
葉孤音身子顫了一顫,失聲道:“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方行轉身,面色古怪的道:“沒有啊……”
葉孤音卻顯得眼神有些悽苦,慘笑道:“那為何連留一宿都不肯?”
方行表情更古怪了:“我的驢還沒喂呢……”
……
……
大紅臉的葉孤音去收拾房間了,方行則慢悠悠到院子裡,將葉孤音留了出來餵豬的青草鍘了一抱,扔給那頭時不時跟自己不對付的犟驢,然後才回到了房中,葉孤音已經將柴房收拾了出來,卻是打算讓方行住她的房間,自己住在柴房裡,方行則不由分說,進了柴房。
夜朗星稀,黑夜籠罩在大地上,一片靜謐的可怕。
方行躺在床上,枕著手臂,身上蓋著粗布的棉背,曬得暖哄哄的。
也不知等了多久,他眼前出現了幻覺。
一個白衣的仙子從天而降,肌膚勝雪,白璧無瑕,一雙修長美腿被白裙遮去了一半,卻在朦朧光芒裡若隱若現,晶瑩無瑕的皓足一點一點,踏著虛空,輕盈盈的向他走了過來,宛若一件輕紗一般伏在了他的身上,絕美面龐注視著方行,目光輕柔,向著方行越湊越近。
“值得嗎?”
方行睜開了眼睛,望著眼前這人。
“知道我道心為何不穩嗎?”
女子眼神迷離,輕輕湊近了方行,像是在夢囈一般,卻有悲傷的難以自持:“封禪一戰後,神州北域大亂,局勢誰也說不分明,但總而言之,開始向好的方向發展了,我南瞻修士歷經坎坷,總算有了自己的希望,太上道統遺徒你該認識吧,他們給了大雪山一脈很多幫助,總算是立住了腳,讓南瞻修士有了立足之地,為了這件事,曾有一位北神山的前輩大儒,抗著皇甫家的壓力,揮血作墨,作凌雲譜,評點了在南瞻立道神州過程中立下大功的三十六聖……我亦名列其中,但我卻終日被這聲名所困擾……方師弟,對不起……那時候我本來也可以上山一戰的,只是我終究還是選擇了袖手旁觀……我已經後悔了很多年了……”
方行微怔:“就這樣一件小事,毀了你的道心?”
葉孤音吃吃的笑:“只是讓我明白,自己遠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值得驕傲……”
方行不說話了,倒是第一次感覺這個長腿的姑娘不那麼討厭了。
“不說這些了,我回南瞻之時,師尊曾說過,若我真想體悟凡塵真道,鑄就凡心,掌握紅塵真意,就該找凡人嫁了,踏踏實實過一輩子,但我總是狠不下心……”
葉孤音慢慢伏在了方行身上,聲音微沉:“你現在也是凡人,一切都剛好!”
方行微微一笑,正想說話,葉孤音卻掩住了他的嘴巴:“不要讓我覺得難堪!”
方行便不說話了,再說話豈不是教人難堪麼?
柔和的白光漸漸消斂,柴房裡面,卻有微微的**聲響了起來。
……
……
也不知過了多久,柴房裡面,動靜漸弱,只有淡淡的香氣瀰漫在房中。
忽然之間,室內光芒大作,身軀晶瑩的葉孤音點出一團光華,照亮了柴房,她表情有些震驚的望著方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似有什麼話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