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著一大一小兩張狐狸皮!分別用桃木劍釘住。人們穿行城門,對狐狸皮指指點點,隨手撿些石頭磚塊便往上砸,再吐一口唾沫。
“那是幹什麼?兩隻狐狸怎麼了?”
紅夜看著城門,十三娘卻看著她,眼神閃爍間故作輕鬆調侃就說起來:“珠兒不知道?那個呀,就是東夷少昊的女王和她的獨生女,為禍作亂,要不是王師平定還顯不了形呢,弄得少昊之國民不聊生,不成想竟是隻狐狸變的妖精,呵,你說好笑不好笑?”
紅夜瞪大眼睛,是說這兩隻狐狸……是海羅姆和海紅珠?!至此她方才恍然,是了,獨孤桀把人弄到巖洞大報私仇,難怪都沒人追究女王母女的去向,搞了半天,居然是用兩隻狐狸就輕鬆頂了缸。
看著城門狐狸皮,紅夜只覺得好荒唐,又好難過。
身邊,十三娘絲毫沒放過她表情中的變化,立刻問:“哎喲,珠兒這是怎麼了,看著倒有些傷心。”
紅夜點點頭:“是啊,替狐狸傷心,只怕它們是到死那一天才見過人是什麼樣,結果死後卻要背個禍害人的罪名被釘上牆,想想怪難受,看體量,那小狐狸應該都沒長大吧?死得好不冤枉。”
十三娘這才露出些許驚訝,隨即咯咯一笑說:“看不出來,珠兒還是個菩薩心腸。姐姐我都感動得要落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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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城門,很快再看不到狐狸皮,紅夜便不再想了。從視窗張望沿街兩旁熱鬧市井。真是好熱鬧啊,從清淨紫蓬山到這熙攘城關,好像是走進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正所謂‘錦繡風流地、富貴溫柔鄉’,京師自然是一等一的繁華所在。遙望沿街建築雕樑畫棟,來來往往的人流,穿的衣服、做的打扮,也都是紅夜在近兩個月的旅程從不曾見過的多姿多彩。京師重地,有權有勢的傢伙自然少不了。路上走過十個人,倒有四五個衣著鮮亮考究,或提籠架鳥、或把玩佩玉、或彼此問安鬥咳嗽。每每碰到熟人見面打招呼,禮節之繁瑣囉嗦簡直讓紅夜看不懂。
馬車進城又走了好久才停下來,十三娘招呼她:“下車吧,我們到地方了。”
跳下馬車,紅夜立刻被眼前壯觀的美廈迷惑雙眼,好高啊,足有三層樓的臨街珠閣,正門上方懸掛大匾額,寫著兩個斗大魏碑字——供院!
鳳十三娘笑意盎然為她解說:“此‘供院’非彼‘貢院’,乃是供君一切逍遙之所求,在這裡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供院姑娘辦不到。”
說著,她又指指門兩旁的對聯。
上聯寫:人生不滿百,常懷千歲憂,何苦?
下聯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是極!
勸人及時行樂,莫甚於此。
聽她一路講解,紅夜還是似懂非懂:“供院是什麼地方?”
十三娘咯咯一笑,直截了當告訴她:“供院就是妓院,說得雅一點叫青樓、煙花柳巷;說得俗一點呀,就是窯子、勾欄、暗門子。”
紅夜還是不太明白:“妓院又是做什麼的?”
十三娘一愣,隨即失笑:“哎喲,我們的珠兒還真是夠清純,難怪會讓雅歌那傻小子瞪眼齜牙。呵呵,這妓院麼,就是專門伺候男人的地方。紅人帳、銷金窟,隨便你用什麼法子,只要哄得爺開心,掏盡萬貫家財他也不含糊。”
走進供院,珠簾琦戶、粉黛釵裙,迎面走來的各色鶯鶯燕燕,嬉笑間撲鼻的香粉氣都足夠讓人暈頭轉向。
“呦,鳳媽媽回來了,快讓我們看看,哪家姑娘這麼大派頭,還要媽媽親自去接?”
說著,一大群妙齡女子就紛紛圍上來,左看看右看看,掐掐臉蛋,嘰嘰喳喳笑鬧開。
“這丫頭忒素淨了吧?倒像個沒出過門的愣頭小廝。”
“小妹妹,你哪裡人啊,叫什麼名字?”
“哎呀,快看看,好大一顆漂亮珠子,我說丫頭,這紅紅的是什麼珠?看著倒像蠻值錢的,要真是家裡揭不開鍋,怎麼你不賣珠子,倒先把自己賣了呢?”
女孩子們七嘴八舌問個沒完,見有人伸手要摸那紅珠子,鳳十三娘叉腰一瞪眼:“行了行了,平日太慣你們都不懂規矩了?動手動腳的,再把人家初來乍到的丫頭嚇著了。去去去,都給我散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當心等下‘過堂’,挨個考你們功課!”
女孩子們這才吐著舌頭,怏怏的散了。這一邊,十三娘拉起紅夜笑嘻嘻說:“別怕別怕,這裡的丫頭就是喜歡湊熱鬧,來了新人總要混一把,說白了,也都是怕來了強力競爭的,再搶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