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看著就渾然忘我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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躍下竹梢,樂音息止,紅夜胸膛起伏喘著氣,似乎還沒從太過快樂的心境中回過神來,鼻頭掛一層細密汗珠,她極其自然摟上舞者的脖子,開心笑問:“你是誰呀?舞跳得真好。”
舞者鳳雅歌,俊美青年笑得一樣開心:“這該是我問姑娘的話,姑娘是誰?怎麼舞跳得這樣好?”
紅夜搖頭說:“我不知道,我沒有名字。”
沒有名字?這樣的回答讓舞者失笑,鳳雅歌歪頭打量陌生嬌客,一早看到她頸間璀璨的紅珠,思忖片刻悠哉笑言:“今日有君贈我明珠,我就叫你珠兒好不好?”
珠兒?紅夜立刻點頭:“好啊,那我就叫珠兒。”
鳳雅歌越笑越開心,俊美的容顏因此散發出陽光般迷人溫暖的活力。身後傳來忘情鼓掌,霍爺大聲讚歎:“好啊!妙啊!今日霍某也算開了眼,有幸觀此一舞,今生再無憾。”
鳳雅歌轉過頭,直到這時才發現熟客,笑問:“邢公子來了?聽淼翁說,今日將有貴客登門,沒想到竟是送來這樣的寶。世兄快告訴我,你是從哪裡得來這般俏丫頭?有珠兒一舞,雅歌今後都再不敢妄稱舞聖了。”
這樣的問話實在讓獨孤桀萬分尷尬,而這一邊紅夜聽得更奇怪,邢公子?他在叫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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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想不到鳳哥兒今日,真應了一回名副其實。”
竹舍茅廬庭階前,傳來老者取笑的聲音,紅夜聞聲看過去,才第一次注意到方才撫琴伴樂的老翁。這一邊,獨孤桀走上前見禮,再不見旅途中的冷削跋扈,躬身抱拳低頭。
“淼翁清雅,今日世俗叨擾,還望仙翁見諒。”
老者微微點頭算是還禮。而站到老者面前,紅夜卻一下子愣住了,這被稱作樂聖仙翁的老人家,一身本色麻衣因陋就簡,鬚髮皆白,清瘦的面孔滿布皺紋,蒼老,卻自有一股神氣,看來看去看不出年紀,都讓人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活了幾百歲。而最讓紅夜驚訝的是淼翁的眼睛,老人家雙目緊閉,塌陷癟癟的眼皮下,好像根本沒有眼珠子。
紅夜看得奇怪,脫口便問:“老伯,你的眼睛怎麼了?你看不見嗎?”
這一問實在把身邊霍爺都嚇了一跳,這丫頭!自來拜訪仙翁,誰敢張口這般放肆?她莫不是瘋了?可是這一邊,淼翁竟不生氣,捋著鬍鬚居然很抱歉的說:“老朽有眼無珠,還望姑娘見諒。”
紅夜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是從前受過傷嗎?”
淼翁搖搖頭:“劫。卻也因劫際遇,福兮禍兮,至今尚未能參透。”
說完,他便轉頭對上獨孤桀:“公子今日,是特來求惑吧?請。”
一經提醒,獨孤桀才猛然想起此行目的。見老翁手持竹杖摸索起身,連忙跟在身後一同隱進茅舍。落座窗前,講述旅途中發生的一切,他急切想知道答案。
“以淼翁所見,她……”
老人沉默半晌,一字一句開口說:“非妖非孽,不染纖塵,恕老朽修為淺薄竟無法看透,只知道,無論人和珠,皆非池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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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舍茅廬外,紅夜只顧和鳳雅歌親近,拉著手,特別理所當然的就開口說:“雅歌,我想洗澡換衣服,身上好臭。”
鳳雅歌也極其自然的點頭:“說的就是,這樣虧待我們的珠兒,太不像話了。”
說著,便拉她向林中一道山泉走去。哇!好美!轉過竹林,一道水流順山而下,清澈的水潭一眼便能看到潭底五顏六色遊戲的魚。
紅夜發出興奮大叫,以最快速度脫掉破衣,赤身裸體‘撲通’一聲跳入水潭,而鳳雅歌竟也不避,站在潭邊隨口吩咐侍童青兒,讓趕快去拿布巾皂角,還有乾淨的衣服來。
清涼潭水讓紅夜戲樂如魚,待小童青兒取來洗漱衣物,鳳雅歌招招手溫柔一笑:“珠兒,過來,我幫你洗頭。”
紅夜遊到潭邊,探出半身趴上岩石,就任由他隨便打理。打上皂角,揉淨汙穢,他用銅盆舀起潭中清水,順著頭頂慢慢沖刷,一邊沖水一邊讚歎:“珠兒,你的頭髮真漂亮。”
紅夜笑嘻嘻:“那是頭髮美,還是人美?”
鳳雅歌湊到耳邊:“這還用說嗎?我們的珠兒,當然是人更美。”
洗淨如雲秀髮,直到紅夜在水裡玩夠了,他才展開乾淨衣物:“上來吧,只可惜這裡沒有女裝釵裙,我的長衫又太寬大,只能委屈你先穿青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