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我是為珠兒來的,可不是為了你。”
“是是是,我等俗人可請不動您這假半仙,姐姐我今天不跟你爭,裡面請吧。”
看在淼翁的面子上,鳳十三娘生生憋回滿肚子的損人話,實在受寵若驚的出迎老仙翁:“哎喲我的老神仙,鳳丫頭要好好給您請安啦。能讓您老登門實在天大的福氣,鳳丫頭是得了哪輩子的造化才能趕上這麼一回?說朋壁生輝都嫌辱沒了您老,來來來,我攙著您,快裡面請,專門汲來的清泉水,泡了掐尖的綠雪芽,早給您預備齊啦。”
淼翁被她逗得哈哈笑:“這個鳳丫頭,就是改不了一張貧嘴。”
鳳十三娘咯咯賠笑:“老神仙這話說的是,要是沒了這張貧嘴,鳳丫頭該靠什麼混飯吃呢?別的本事沒有,逗您笑一笑,也算功德一件,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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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了仙翁,一切安置妥當,轉過頭來,鳳十三娘便要忙著迎接今晚正經出血掏錢的各路金主。一如事前所料,從三公王侯、宰相尚書到學士翰林、武將都督,大燕王朝的滿朝臣工都算在今晚聚齊了,只怕朝堂議政都未能見到這般一個不少的熱鬧排場。門外停的轎子車馬擺滿整條街,別說什麼巨賈富商、市井豪俠,沒品級的草頭小民就是扔再多銀子都別想擠進來。人太多,勢太盛,今晚三品以下的官員都只能在舞臺周圍的空地坐散桌,還別嫌擠,想一人佔一張桌子那是萬萬沒可能的事。
今晚,邢桀自然也來了,一如往日般俊美的臉龐、挺拔的身姿,站在百官群中也是那麼耀眼奪目。也像所有為官之人一樣,到來伊始便四處寒暄著,說些不傷筋骨的客套場面話。只不過,他雖然臉上始終掛著笑容,但眼神中傳遞的心情,恐怕是在場唯一笑不出來,更談不上期待好奇的人。
行將登場時,鳳十三娘陪在身邊,隔著窗縫給紅夜介紹:“知道嗎,因平定少昊功高,回來加官進爵,我們的邢公子現在已經榮升一等中郎將了。”
“用兩隻狐狸換來的官兒?”
紅夜介面,毫不留情。鳳十三娘咯咯一笑,接著說:“還有啊,不僅升官更發財,商隊回程順便走的這趟生意足夠賺個盆滿缽滿,還有我們的珠兒,看看,把你送進這裡就算送對了地方。等將來賺了錢呀,他可是一筆不少要分抽成的,呵呵,我們這位邢公子,啊,不對,現在要稱邢大人了,他做起生意的精明算計,絕沒有外相看起來那麼斯文哦。”
嗯,這話紅夜絕對信。他若敢稱斯文,只怕天底下都再找不出一個人能算不斯文了。
耳邊,鳳十三娘還在繼續給她做解說:“常言說的好,朝裡無人莫為官。這官場上的人呀,若不能為自己找個好靠山,那是萬萬混不下去的。看,他一路陪著的那個精神老頭,就是一品大都督,朝裡最硬氣的鎮關大元帥柳毅,有柳帥提攜,官位和能力才能成正比。”
“也就是抱大腿?憑他是誰,若不抱一根比自己更粗的象腿都別想站得穩。”
紅夜一臉不屑:“哼,就憑這個還敢自比邢天?可從沒聽說邢天是靠著誰才去報仇的。”
鳳十三娘一愣,隨即咯咯大笑起來,掐上紅夜氣鼓鼓的臉蛋,取笑說:“哎喲,看來我們的珠兒是恨他恨到骨子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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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所有來客紛紛落座,吉時將到,一記鑼聲宣告正式開場。上百盞的花燈照亮珠閣華廈如白晝,燈火眩目中,只見空地正中央的大舞臺上已擺了大大小小七個皮鼓。
——今晚將做鼓上舞,這也是紅夜幾番挑選後選定的節目!
這一邊,樂聖舞聖齊現身,立刻引發一陣嗡嗡騷動。哇!老仙翁真的來了!看來今晚這個清倌人著實不得了!淼翁坐定,彈指撫琴,世人可遇不可求的仙翁曲樂便自指尖傳來,隨著樂聲,鳳雅歌首先躍上皮鼓,踏擊鼓點應合弦琴,便舞起世人同樣難得一見的舞聖之姿。鳳十三娘在旁看得盡興,這個死小子,別管嘴上罵得兇,要說到舞態醉人,還真是找不出比他更有資格臭屁的傢伙。
舞樂盡興中,整座供院除了琴聲鼓點,半聲咳嗽不聞。實在是所有人都聽到看到呼吸戛止、渾然忘我。樂中之聖,舞中之仙、果然都是名不虛傳吶。
而這時,鳳雅歌忽然向著二層樓上一扇緊閉的窗戶朗聲召喚:“珠兒!”
隨著他爽朗笑聲,窗戶洞開,一道雪白倩影便飛身直落舞臺。半空中手對手接個正著,倩影順勢踏上他的肩膀手臂,竟在他的身上翩然起舞。現場響徹一片吸氣聲,來了!今晚的正主!供院紅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