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
真的,紅夜現在對一切都無所謂了,無所謂去哪閒逛,無所謂在花園裡‘偶然’遇上誰。反正遇見了她也不認識,而即便認識了,撲面而來也都是如出一轍的難聞臭氣。
漂亮的美人眉心點著梅花鈿,身邊宮女告訴她這是梅貴妃,紅夜也不吭聲,她寧願注目園子裡盛開的寒梅,至少還能享受一絲正宗的梅香氣。
對於這個新寵的傲慢,梅妃的眼中浮現冰霜怒氣,臉上卻是笑呵呵的。湊過來實在很親近的拉著手,就說一起逛逛。紅夜不願被她碰,甩開手,漫無目的消磨時間,卻也不知不覺就順從了她的引領。
走著走著,不知怎麼就走到了專門儲酒的院落,紅夜是因那撲鼻的酒氣才猛然回過神。佔地足有一兩畝的大院子裡,地面挖下三尺坑,裡面整齊排列著上百口大酒缸,此時正有好幾個太監在酒缸周圍忙碌。
梅妃來自南方水鄉,陪在身邊就興致盎然聊起家鄉女兒紅。指著腳下幾個未封蓋的大酒缸,微笑著說:“聞一聞,一品的女兒紅,可有多香?”
紅夜不想聞,撲鼻的酒氣似乎都快把人薰醉,轉身要走時,偏不巧撞到身後的瑁兒,也不知怎麼一撞一搖,腳下一跌,‘撲通’一聲,她整個人居然不偏不倚掉進未封蓋的大酒缸。
紅夜大吃一驚,再想掙扎已經來不及,一隻手如鐵鉗般掐住脖頸,強令她整個人埋進酒缸。變故來得太過突然,紅夜簡直被搞懵了,怎麼回事?他們想幹什麼?掙扎無用,一口口烈酒猛烈灌進咽喉,天!她快受不了了,不為溺氣窒息,只為燒嗓子的辛辣令人崩潰。酒液水面折射人影,她看到梅妃冷冷殘酷的笑,她就站在那裡,袖手旁觀。
為什麼?難道她想要她死?一個在片刻前才剛剛認識的人,有什麼理由這樣做?紅夜不明白,頭腦昏沉,酒精作用下,她的意識正在迅速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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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貴人失足掉落酒缸瞬即在宮廷掀動軒然大波。平靜的一天就此打破,天氣寒冷,劉公公守在甘露殿外卻是滿頭大汗。老天神明,幸虧他及時趕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這這這……怎麼會鬧出這種事啊。內殿裡太醫忙碌,守在床邊燕獻帝早已是龍顏大怒,誰!到底是誰幹的!當時在場的傢伙一個也別想跑!
此時此刻,梅貴妃早已嚇破了膽,怎會這樣?折騰了半天,喝了一肚子烈酒,這妖孽為何竟未顯形?不是明明說她喝醉了會嚇死人嗎?可是現在,除了滿面通紅深醉難醒,外加出了一身酒疹,怎麼竟沒產生丁點變化?這……這該讓她如何為自己開脫啊?
除了梅妃,在酒窖當差的太監,還有隨身宮女瑁兒,十幾號人呼啦啦跪滿一地,個個皆抖動如風中落葉。
“眾目睽睽居然會掉進酒缸,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
燕獻帝暴跳如雷,當即喝令全部拉出去亂棍打死,瑁兒嚇得聲音都變了,拼命哭求:“萬歲爺,萬歲爺饒命,請聽奴才稟報實情啊!是梅貴妃!當時是貴妃娘娘硬把奴才扣住了,萬歲爺請看,奴才半邊腮幫都是腫的,正是貴妃娘娘著人拿住了奴才,都不讓出聲呼救,奴才實在冤枉啊。”
一旁,梅妃聽得瞠目結舌,等反應過來已經快瘋了:“好你個小蹄子,你當時明明站旁邊看得比誰都帶勁,這會子居然血口噴人,說!是誰指使你!這樣害我你到底想幹什麼?”
極度瘋狂中,梅妃再也顧不得禮儀,衝上來便要廝打瑁兒,是被劉公公派人摁住了。劉公公擦著滿頭大汗,湊到獻帝跟前說:“萬歲爺息怒,千萬彆氣壞了身子,只是……奴才趕到時,的確看到瑁兒被摁在那兒,若說她沒盡到本分,實在有些冤枉了。”
梅妃再度瞠目結舌,什麼?
“劉……劉公公,怎麼連你也這樣說?你……你不可以這樣冤枉我呀!”
做了蠢事的宮妃直到這時才醒過味,好啊,他們居然合夥串通!這是故意要置她於死地!只可惜,此時明白已經太晚,燕獻帝瞪著她,猙獰面孔滿布殺機,當即喝令:“削奪貴妃銜,拖出去,把這個賤人扔進酒缸,溺斃!”
“不!陛下,我冤枉!我冤枉啊!”
梅妃徹底崩潰,拼命哭喊掙扎,卻哪裡還有掙扎的餘地。任憑軟癱在地聲嘶力竭,她的人生卻註定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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懲治‘惡首’,加之劉公公幫忙求情,連瑁兒在內的其他宮女太監得以倖免於難。獻帝的怒氣稍作平息,而此時在長樂宮,梁皇后也終於鬆了一口虛驚的冷氣。好險吶,幸虧她思慮周全,若此舉能讓妖孽顯形,自然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