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水火不容的男人同時大吃一驚。抬眼望,就見密室屋頂竟被砸出個大洞立刻透天光。
邢桀難以置信,這密室深處地下,上面少說還有兩層甬道,一砸到底?開什麼玩笑?抬頭看,磨盤砸落處,赫然已被開出一條足有二十幾丈直通地面的透光天井。
“捨身劍,在這兒呢!”
天井上方傳來稚嫩的小孩童音,一個身影順著通道筆直跳落。等落地看清,是個至多隻有三四歲的小娃娃,一臉憨厚傻笑,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居然像個沒事人。撣撣泥土站起來就向殷滄海走去,小娃娃走起路來慢吞吞,一點都沒有這種年紀該有的活蹦亂跳,行動遲緩倒像個糟老頭。他也不說話,磨蹭到殷滄海身邊,忽然抓住腰帶向上一拋。小娃娃臉不紅、氣不喘,僅用一隻單手,一個一百多斤的大男人居然就順著通道直飛出天井沒了蹤影。
邢桀瞠目結舌,如此神力,這小孩是何方神聖?正在這時,天井上方又探出一顆腦袋,看著也像個娃娃,可惜罩著一頂超大黑氈帽看不清面容。
“老大,輕一點行不?摔沒了最後一口氣你找誰去?”
戴黑氈帽的小孩哇哇一叫,聲音蕩進地室,震得邢桀耳膜發顫,差點一屁股坐倒。天哪,這又是誰?若以內功評判獅子吼,就算換成他,怕也吼不出這麼可怕的威力吧?邢桀越看越心驚,意識到事出非常,一縱身竄上透光天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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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龍商秘密舵口的院子裡此刻已是熱鬧非常,戴黑氈帽的小孩一聲吼,立刻被人摁倒在地:“吵死了!你說話就不能小聲點?”
邢桀瞪大眼睛,牙牙?!
總算見了熟人,此刻同大嗓門小孩扭成一團的,豈非正是睚眥?
“什麼人?”
一群小孩突然冒出來,立刻驚動商會人眾,就在邢桀竄出密室的同時,舵口堂主已經帶著大群部下衝進來,見此情景無不瞪眼,哪來的一群小鬼?逆龍商的舵口是什麼地方?他們怎有本事闖得進來?想不出所以然,只知商會重地容不得胡鬧。
“喂,哪來的皮猴子?都活膩了是不是?”
舵口堂主立眉瞪眼,手中明晃晃的兵刃,也純粹是想把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搗蛋孩子嚇走就完了。可誰知手中刀還沒容他舉起來,‘嘩啦啦’居然一下子成了粉末。
“哼,敢在老子面前玩刀兵,我看你才是活膩了。”
牙牙抹一把鼻涕,滿臉不屑,邢桀斷然喝止:“不得無禮!統統退下!”
大東家發話,一群人乖乖退出去,牙牙轉過頭卻似乎非常受不了,指指地洞:“喂,你就這麼上來了?我家老大呢?”
老大?是說那個三四歲的小娃娃?
牙牙滿臉黑線:“快把他弄上來!等他自己慢吞吞的走上來,黃瓜菜都涼了。”
邢桀只能又跳進密室去撈神力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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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滄海被小娃娃隨手一拋飛出密室,落地時他差點摔暈了。捂著心口又是一陣嘔血再也站不起來。天哪,這是誰……放眼一片熱鬧景象,眨眨眼,再眨眨眼,當確定自己沒看錯,目瞪口呆。
戴黑氈帽的小孩一聲吼,也差點震得他耳膜穿孔。
“吵死了,你說話就不能小聲點?”
“老子就愛大聲,你管得著嗎?”說話聲如洪鐘震人發聵,這是……蒲牢?
“哼,敢在老子面前玩刀兵,我看你才是活膩了。”迎面看清史上模樣最醜的小黑孩,一眨眼的功夫碎兵器,滿嘴七歪八斜的亂牙不敢恭維,這是……睚眥?
再轉頭,一個約莫八九歲的半大小子,拉開厚重的密室入口石門,對多少暗器機關壓根視而不見,守在門口憤憤不平大聲叫:“喂,門在這兒呢!有門不走想什麼呢?”
天生愛守門戶……椒圖?
一陣濃煙撲面來,再轉頭,又見一個小孩蹲在不遠處,居然刁著一口旱菸袋,吞雲吐霧抽得好不過癮。正美滋滋陶醉享受著,冷不丁潑水當頭下,‘嘩啦啦’澆滅了旱菸,更給他洗澡來個透心涼。
“大煙鬼!你少抽一口會死啊?”
另一個小孩蹲在房頂,雙手一拍,院子裡專為防火擺放的大水缸,就立刻騰起一道水流直撲抽旱菸的小孩。‘大煙鬼’被惹急了,拿起菸袋向房頂小孩狠狠一甩,一串菸灰火星就在半空化成了‘煙花爆竹’,噼裡啪啦一頓炸響,炸得屋頂小孩哎呀亂叫一頭栽下來。水火大戰就此上演,你來一道水流,我送一串火星,兩個小孩打做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