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名全都毀在你的手上!竟然和妖魔成伍大鬧蟒山,你想幹什麼?!你這混賬是不是瘋了?!”
殷滄海自心底發出一聲冷笑:“與妖魔成伍?是李隱這麼告訴你的?”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族長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哪,他……他說什麼?
“孽障!你好大膽!聖上名諱也敢直呼,你……可見謀逆造反是沒有冤枉你啊!”
殷滄海倍覺好笑:“謀逆?造反?當今的皇帝老子,自己就是最大的謀逆之徒,居然也會把這種罪名安給別人?可笑,這麼說不是遷怒濫殺的皇帝有罪,反倒是我愧對所有人了?請問,現在向你們舉起屠刀的到底是誰?”
族長氣得差點背過去,憤恨眼神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你這逆子!身犯不赦之罪,居然還敢在這裡辱天子亂放厥詞?!真真是可殺不可留!”
殷滄海沒心情再和老古董廢話,直接說明來意:“牢門已開,跟我走,可保活命。”
眾多牢房再度譁然,跟他走?這麼說……他是來……劫牢反獄?!
族長一屁股癱倒在地,氣得快中風,身邊有人忙不迭為老人家撫胸口,族長顫巍巍伸出手,指著不肖子悲聲怒罵:“孽障,你還嫌自己的罪孽不夠深是嗎?跟你走?難不成是拉著所有人都和你一道去做反賊?你怎麼說得出口?”
殷滄海說:“留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不走還能怎樣?”
“就算是死,也比去做反賊令祖宗蒙羞強百倍!”
族長破口大罵:“孽障!枉費你白讀了聖賢書,三綱五常為何物?自古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憑什麼?”殷滄海冷聲打斷。
族長立眉瞪眼:“君為臣綱,自古天地君親師,你說為什麼?”
殷滄海一聲冷笑:“天、地、親、師皆有可敬之處,這君又算個什麼東西?我沒時間在這裡浪費,一句話,走出去可保活命,留下來就是任人宰割,到底走還是不走痛快點。”
多少族人面面相覷,似乎有點動搖,卻顯然不信他。
“荒唐,京師重地戒備森嚴,哪可能平安走出去?你莫不是在說瘋話?”
“我可以保證平安,行麼?”
“你怎麼保證?再說了,就算走出去又能去哪?”
“去格桑,或者去于闐,總能有一條活路。”
他說得理所當然,牢房中的親友再度譁然,格桑?于闐?!
“你開什麼玩笑,萬水千山去西域?誰能活著走到?”
“你還沒有試過,又怎知不可能?只要走出這個門,自會有神靈相助保你一路平安!這樣說還不夠嗎?”
“逆子!你給我閉嘴!”
族長勃然大怒:“你是長了多厚的臉皮才能說得出口?什麼神靈?莫非就是那些與你成伍的妖魔鬼怪?難不成你是要把一家人都帶進地獄魔窩?”
殷滄海聽不下去,斷然厲喝:“夠了!這座龍安城才是真正的地獄魔窩!你們留在這裡才註定要被魔鬼吞噬!都跟我走,別再廢話!”
族人們聽得瞠目結舌:“你說什麼?堂堂京師怎麼就成了魔窩?殷武,你顛倒黑白,正邪不分也沒有這樣的!跟你走?你當大家都是傻子,只要走出這個門,那就坐定是反賊越獄!罪加一等,有八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就是啊,萬水千山往荒涼西疆去?就算有誰真敢和你走出去,那豈非也成了發配流放?而且更要從此揹負千古罵名,是永世不得再歸朝啊!”
叫罵聲聲,殷滄海都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他在等,等了很久,牢門洞開,偏偏就是沒有一個人肯走出來。非但如此,更有不知多少隻手透過木柵死死抓住他,咬牙切齒厲聲怒喝:“殷武,你但凡還有一點良心就別跑,來人啊!真正的逆賊現身了,快來人啊!抓住他!”
一聲長嘆,他倍感無奈的閉上眼睛。終於明白狴犴為什麼會說他救不了。畫地為牢,原來這牢房是畫在了心裡,經由世世代代的洗腦而打造,他破不了,所以誰也救不了。
*******
走出大牢,七童子就在門外,看他一人進又孑然一人出,狴犴心下了然:“怎樣?”
螭吻兩手一攤:“人心就是這麼難辦,不是你想拉一把就真能把誰拉回來。看到了吧,不是哥幾個不幫忙,上趕著人家都未必給你這個機會呀。”
殷滄海聞之而笑,他似乎真覺得特別好笑,一笑難止。
狻猊照臉噴一口旱菸:“喂,你笑什麼?救不出來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