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騎著龍四爺贈送的大紅馬,在草甸子上放蹄狂奔不願停。下馬點地,俯身摘花,憨小子輾轉騰挪玩得美。
“哥,快看,俺的騎術是不是又有長進啦?”
殷滄海在河邊打起釣竿懶得理,沒心沒肺傻愣頭!趁早跑遠些,看不見才好。
關外蒼涼春寒未退,雖已是三月,靠近河岸的水面還有不少未化盡的薄冰,紅夜卻已經忍不住,脫了鞋捲起褲管,打著給黃鬃馬洗澡的名義就趟下河。好舒服,從腳下傳來的沁涼都讓她心癢難耐。
“滄海,好想下水哦。”
可嘆西涼河到處是漁家,要是沒人就好了。
他心下了然:“是不是很想念閘口的瀑布?”
“是啊,什麼時候能再去就好了。”
“隨時啊,這個還不容易。”
拍胸脯說得慷慨,可惜剛說完就往回找:“不過呢,最好等河水再暖些,小生可沒有姑奶奶不怕冷的本事。”
紅夜嘻嘻笑:“好吧,那等天暖就去,一言為定?”
“當然,天塌下來也要去。”
河邊洗刷,馬舒服,人愜意。玩到高興處,不安分的壞丫頭就湊過來搗亂,攪動河水,腳丫一踢,一道‘飛瀑’直奔‘釣魚翁’。
“壞丫頭!再搗亂沒有魚兒會上鉤的。”
“那就自己下河抓呀,有什麼關係。”
壞丫頭才不管,搗亂好過癮,手腳並用玩起潑水節,想忍都忍不住呢。
他咬牙壞笑,想玩是吧?再等踢水,一探身逮住她光溜溜的腳丫,手指逗腳心,怎樣,是不是很舒服?
“呀——!哈哈哈哈哈……受不了啦,放手……”
紅夜拼命想抽回腳,卻哪裡逃得開,掙扭幾下站不穩,整個人直往河裡栽。壞男人手底下一帶把人帶進懷。紅夜靠在胸膛真想捶他。
“討厭,壞死了。”
“呦,自己幹壞事的時候怎麼不說了?”
“哎呀,動了動了,魚竿動了。”
紅夜一下子跳起來,他順手一提竿,果然上了一條大青鯉。
“好大,快給我。”
拎著魚線摘青鯉,他存心逗起饞丫頭,看看,看看,見了美餐眼珠子都亮了。想要?拿出點誠意先。活蹦亂跳的魚兒在手中晃來晃去,偏偏就是讓她夠不著。
紅夜急得跳腳:“討厭,快放進簍子啦,等下跑了怎麼辦?”
跑不了的,壞男人一抄手,饞丫頭跌進懷裡就再也別想逃。
“立功總該有賞,是不是這個理?”
耳邊噴吐熱氣,聞著嬌妻身上隨風飄散的幽香,不知不覺開始心神盪漾。摩挲親吻,呼吸隨之滾燙,手底下也變得不安分起來。
紅夜面泛桃花:“討厭,你才是貪吃鬼哩,總也吃不夠。”
沒辦法,誰讓總是飢飽不均?
正是情濃意切時,耳邊忽然傳來煞風景的噪音。
‘喵嗚’一聲,饞貓躥上馬背。
“哥——!”憨小子急匆匆跑過來。
“殷鏢頭……殷兄……”緊隨其後是梁平。
殷滄海氣的磨牙,這些……可惡!該死!殺千刀的電燈泡!
“哥,梁大哥有急事找你……”
什麼急事?又是哪家主顧纏磨上門了?賺錢也該有個限度吧?這兩年奉龍鏢局實在已經賺了盆滿缽滿,這樣還不知足?才歇了幾天就急得好像要投胎?
等梁平急匆匆來到眼前說明原委他才愣住了。督護使衙門?丁毅下貼?
梁平擦一把滿頭大汗,氣喘吁吁:“殷鏢頭,你和丁大帥……沒什麼過結吧?”
“沒有,素不相識。”
“沒有就好。快走吧,軍差已經等得時候不善,讓他們挑理不是鬧著玩的。”
梁平的緊張感染紅夜,玩心一下子全沒了,抓著他的衣袖有些害怕起來:“滄海,他們找你做什麼?根本沒來往不認識的人……”
聞聽丁毅下貼,殷滄海心中已然猜出大概。這就叫樹大招風。文人相輕,武人看同行也個個都是釘。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若沒猜錯,這番下貼十有八九便是想會會他。名聲傳出去,這種麻煩就是早晚的事。
他不想讓玉兒擔心,將她扶上水生的大紅馬,微微一笑說:“沒事,只可惜今天攪了玩興,回家等我,一會兒就回去。”
說著叮囑憨小子:“帶你姐回家,別在外面耽擱。”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