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你同情逆黨?賀將軍,別忘了你的身份!身為前線戰將卻同情逆黨,這是斬立決的死罪!”
佟老四連忙搶話澄清:“大帥搞錯了吧?海捕公文好好的貼在城門,若大帥不信可去親自驗看,哪有這種事?”
郎鐵心皮笑肉不笑:“是麼?沒有最好,本帥也無非是好心提醒一句。結拜弟兄幹出這等逆天醜事,對你們可實在不是好訊息呀。所以,還是警醒些吧,該怎樣劃清界限、分清陣營,最好自己心中有數,否則惹來一身臊可就怨不得別人了。哼,理論起來,也就是念在你們多年素無往來,不然的話,看到沒有,聖上御令白紙黑字:膽敢同情庇護逆黨者,一律按同罪論處!”
賀晁剛聽得火衝頭頂,當即開口激辯:“郎大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想把誰按同罪論處?不管有沒有往來,兄弟永遠是兄弟,到了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否認!我的大哥我瞭解,他絕對不可能是逆黨!是非曲直,到底怎麼回事還未可知呢,想憑這麼一張紙就讓我從此不認兄弟,那是下輩子都不可能的事!”
“哦?按你的意思,你的結拜大哥不是逆黨,那就是這聖旨御令頒錯了?”
郎鐵心陡然收起笑容,拍案而起厲聲喝問:“賀晁剛,你好大膽!竟敢出言辱蔑聖上,可知該當何罪?”
賀晁剛咬牙恨聲:“當何罪都無所謂,我只知道,生而為人什麼都可以沒有,但就是不能沒有良心!!你要我怎麼劃清界限?怎麼分清陣營?說我大哥是逆黨有證據嗎?莫非是你親眼看見了他站在逆黨陣營裡?”
方天勇連連拉扯不讓他再說,可惜哪裡攔得住,賀晁剛氣得聲音都變了:“我大哥當年掛印辭官,一走多年,是鐵了心要遠離朝堂官場,他若有心作亂還需等到今天?不說別的,辭官為民後他是給人做了押鏢的鏢師,就這幾年的光景往來出入潼關多少次了你知道嗎?他若是逆黨,潼關豈非早該易主?”
郎鐵心面色一寒:“是麼?知情不報,罪加一條!賀晁剛,你的膽子果然是太大了!”
佟老四和方天勇都聽得匪夷所思:“大帥,那時他好端端一個過路平民,通關文書皆齊備,按律放行不知何罪之有?”
郎鐵心更怒:“豈有此理!御前禁軍舊臣,就算掛印辭官能和普通的布衣平民相提並論嗎?連這種最基本的警醒常識都沒有還配稱戰將?!賀晁剛,你可知罪!”
賀晁剛看明白了,這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這郎鐵心是擺明了要脅私報復,既然如此,他也就乾脆豁出了,冷然一笑擲地有聲的說:“郎鐵心,你想怎樣羅織罪名都無所謂,我就是那句話:說我大哥是逆黨,除非拿出證據來!否則想讓我不認兄弟,下輩子都不可能!”
郎鐵心哈哈大笑:“好,很好!賀晁剛,這麼說你是承認了!若有朝一日你的結拜大哥前來投奔,你也一定是要庇護他對不對?哼,心懷異念,其罪當誅!來人,給我拿下!忤逆臣子賀晁剛,罷黜遊擊將軍職,收官印脫戰袍,推出軍門,斬!”
結拜弟兄紛紛大驚,佟老四忙為二哥求情:“大帥息怒,賀將軍一時失言並非真有忤逆之意,這般武斷只怕人心不服!”
老五方天勇也說:“是啊大帥,現在前線戰況吃緊,朝廷正當用人之際,若為莫須有的罪名斬大將是要亂軍心的!若未等逆黨打過來,潼關反自行生亂,恐怕傳回京師都要惹龍顏大怒,大帥自己當心都沒法交代啊!”
方天勇心知肚明這傢伙沒安好心,自己說話只怕非但沒用更適得其反,因此只能搬出天子以求借名鎮懾,也好讓他心存忌憚,仔細掂量掂量。
果然,這般說辭起了效果,郎鐵心想了想重新作出處置:“好吧,本帥為慎重起見,可以暫時不殺他,但是,有了異心之嫌,恐也難再當重任!本帥會立刻書寫奏摺呈送京師,一切但憑聖上論處。在聖斷回覆到來之前,賀晁剛待罪收監,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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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眨眼成了階下囚,方天勇、佟信達,碩果僅存的兩兄弟都覺得一顆心涼透了,郎鐵心一紙鐵令,甚至都不允許他們入牢探監,兩兄弟那份切齒之恨無以復加。
“混賬!這郎鐵心莫非一顆心真不是肉長的?突然這麼一張紙就說結拜大哥是逆黨,換了誰能輕鬆接受?就算為兄弟分辯幾句也算人之常情,他怎麼就能借題發揮把人往死裡整?太過份了!”
方天勇極怒之下幾乎無法控制自己:“四哥,這口氣我忍不下去,今天是二哥,明天就該輪到你我了!若不給那姓郎的一點顏色看看,咱們早晚都要死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