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心事重重。
“哥,俺怎麼覺得……昨夜那個怪獸看著有些眼熟?還有那種咆哮的聲音也是,會不會……就是咱們回程路上,一直跟著鏢隊的那個?難道是它找上門了?”
殷滄海勉強一笑:“別亂想,哪有這種事。若真是來找咱們,咱家怎會安然無事?”
他提醒少年:“水生,不要亂猜,這種話出去更不能亂說懂嗎?人傳人言,若是讓人以為怪獸和咱家有關,豈非是在自找麻煩?你該不是想被人趕出西涼去?”
水生連忙說:“哥,俺不是這個意思,俺也不會出去亂說的,只是……”
少年眉頭緊鎖:“除了怪獸,還有那個幽靈似的黑衣人,也讓俺覺得……他隨手一抓,就能抓爛一角屋簷……好像是戴著一副鐵爪子……”
水生越琢磨越像,心跳在加快,小心問出來:“哥,你追上去,有沒有看清那人長啥樣?你說……他會不會就是那個殺俺全家的蒙面人?該不會……是衝俺來的吧?”
殷滄海沉默了,極醜的女人;追逐中觀瞧,身量不高;再加之墨嵐畫館一家的滅門血案,他去現場看過了,一家老幼,每個人都被剝掉麵皮,正和水生當年一家人的遭遇是一樣的。他因此可以肯定,這個幽靈般的不速之客,就是殺害少年一家的蒙面元兇。
但是啊,這種話他是絕對不敢說的,就怕水生一激動叫嚷出去,無論黑衣人還是怪獸,一旦傳出與其有牽連都非同小可,引來官府注意就麻煩了。
殷滄海嘆了口氣,只能安慰少年:“水生,我知道那個蒙面人是你心裡的結,但不要什麼事都往他身上扯。我可以告訴你,昨夜那個黑衣人實力非同小可,你想想,連怪獸都沒能吃了他,我都追不上逮不著,如果真的是他,你當初又怎可能逃過一劫?”
水生想一想,也對哦。哥有多厲害他是見識過的,連哥都沒能拿住,或許真是他多想了?
“哥,只要和咱家沒關係就好。”
殷滄海心中暗歎,是啊,他也多希望是真的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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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桑高原·結古扎林寺
今日寺院中似有隆重大典,滿寺僧侶皆盛裝出迎。五彩經幡飄揚中,當兩道身影出現在臺階下,蒼央活佛首先迎上去。
“法師久違不見,和尚有禮了。”
來者身穿道袍,手持玉簫,行止間宛若紅塵之仙,現身一站,活佛都彷彿變成了小學生。在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年輕的獨臂道徒,同樣是俊逸瀟灑,神情淡若清水,似乎對世間一切都已看得雲淡風輕。
來者正是太虛散人和鳳雅歌,散人微微頷首算做回禮,淡然開口說:“釋道不同門,就不必行這些虛禮了,今日來,乃有正事相商。”
蒼央活佛側身一讓:“法師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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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與結古扎林寺的淵源,在蒼央活佛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太虛散人就認識他。一眼即看出這孩子生具慧根,故而點化入空門。正因太虛散人,才有了今日一代大德高僧。因此無論何時見面,蒼央活佛皆恭謹如學生,如今站在一起,他看上去已經比師尊年歲更大,蒼央活佛因此感嘆,修仙不老傲紅塵,凡夫俗子,不服不行啊。
這些年,太虛散人帶著昔日舞聖鳳雅歌,遠離紅塵,遊歷西疆。世外清淨地,正是觀天悟道修行池。偶經格桑高原,他也就聽說了神靈破邪教的奇事。三年前登門,太虛散人就從蒼央活佛口中知道了原委。來自西涼的採玉商隊,擁有絕美歌喉的脫俗少女,還有法力無邊的小兄弟……聽說時他難掩激動。天龍至尊,紅珠少女,應該就是她吧?想那金輪法教肆虐高原,仙人遊歷西域又怎會不知?多年來自是有心為高原百姓除禍患,無奈修為淺薄,竟也是無法找到魔窟巢穴。
“你說的沒錯,能號令百獸,一舉破妖,必是神靈。”
太虛散人嘆息自語,多希望能親眼目睹啊,無奈一再失之交臂,莫非這就是天意?
自從聽說少女安家在西涼,他就有心登門一睹尊容,不想又是被鳳雅歌攔住。
“師父,你答應過的。”
太虛散人顯得很為難,明明已知在何地,就這樣錯過,如何甘心。
鳳雅歌淡淡的說:“師父,既然認定珠兒非凡品,總不希望害了她吧?她現在有了家,有了親人,不管珠兒還是玉兒,她現在過得很好,這就夠了。”
太虛散人露出一抹苦笑,看著落寞青年嘆息道:“雅歌,我不得不說,枉費修道多少年,有時還不如你來得淡定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