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夜咬咬嘴唇,皮皮的事可不能再說了,不然等回家真要吃了她。因此來到寺中,不等活佛開口,她已經搶著問:“活佛,你為什麼要四處宣揚是神靈發威才破了魔教?這樣訛傳……不太好吧?”
活佛目光閃動:“訛傳?玉兒姑娘確定是訛傳嗎?”
紅夜臉上一紅,躲開活佛目光囁嚅低聲:“這樣……會害皮皮很為難的,他今後的日子都不好過了。”
活佛微笑不語,眼波流動,一早注意到她懷中多出來的胖嘟嘟的花狸貓。
“好漂亮的貓,這是……”
活佛向饞貓伸出手,殷滄海一驚,連忙衝上來擋住,牽強一笑說:“路上撿的,玉兒看著喜歡就留下了。”
他緊張的姿態似乎更讓人確定了什麼,活佛笑容淡然,狀似漫不經心隨口問:“哦?竟不知玉兒姑娘是從哪裡撿到的?格桑高原上,好像還從未見過有這種花紋的貓呀。”
紅夜立刻一僵,低頭看饞貓,不是吧?黑白紋的花狸貓……高原上沒有嗎?
活佛微微一笑,看明白她眉宇間的尷尬,用沉靜聲音說:“佛曰:不可說。濁世凡俗雖修為淺薄,卻也明白何謂‘天機不可洩露’,姑娘不必為難,無論何事,大和尚不問就是。”
紅夜鬆了口氣,聽活佛笑眯眯接著說:“大和尚只看懂一件事,姑娘兄妹皆非凡品,此番金輪法教破魔除妖,說起來也是因緣際會,才能讓格桑高原有此一幸。大和尚實在要代格桑千萬百姓謝過姑娘。”
他招招手,就有身旁喇嘛相繼取來幾個大托盤,揭開上面覆蓋的黃綢,竟是一套手工刺繡精美的格桑少女衣裙,另加整套上等蜜臘、珊瑚、孔雀石鏨銀器的配飾,擺出來足夠讓人驚豔。
“大和尚思來想去,也沒有什麼禮物能送與姑娘,倒是鎮上的佛徒弟子出了好注意,召集擅長繡工的女信徒,還有好幾位銀器師傅趕製了二十多天,也算是一點心意。皮皮小朋友走得匆忙,未及盛禮款待,也只能是在玉兒姑娘這裡補回來,讓姑娘這般仙品做一回格桑人,也算是高原之幸。”
紅夜瞪大眼睛,一時不太敢相信:“這些……送給我?好漂亮。”
活佛笑得開心:“玉兒姑娘喜歡就好。”
*******
收了份大禮,回到客棧她等不及想妝扮起來看看了。是啊,天下少女哪個不愛美。看著這麼多漂亮服飾,紅夜摸摸這個,看看那個,興奮得一雙大眼睛放了光。
迦錯阿媽笑呵呵幫她擺弄:“來,阿媽幫你打扮起來,保證迷倒所有格桑小夥呢。”
一老一少在房中鼓搗了足有大半天,其間不時傳出紅夜開心的笑,殷滄海坐在大堂自斟自飲,偶爾瞥向緊閉房門,眼神裡難掩期待,不知玉兒妝扮起來,會有多美……
終於,一聲‘吱呀’房門開了,紅夜向他筆直走來:“滄海,好看嗎?”
酒杯端在手裡,他已忘飲。房間裡最耗時的或許就是編頭髮,此刻紅夜滿頭烏亮秀髮都摻合著五彩頭繩,編成無數根細密小辮子,頭頂瓚中是一排新鮮採擷的格桑花,額頭眉心垂掛精美珊瑚銀佩,一身格桑少女衣裙,七色間隔刺繡的腰裙一直垂到腳面,外面單肩斜披大紅豔麗的格桑皮袍,領口袖口翻出毛絨,映襯雪白肌膚更顯奪目,再配著脖子上、手上、腰上無數鑲寶石的銀器掛件,走起路來丁丁當當,美惑難用詞藻形容。
紅夜伸手在他眼前晃一晃:“滄海,你怎麼了?說話呀。”
他堪堪回神,眼神迷離:“美,玉兒站出去,就是最美的格桑姑娘。”
紅夜把玩滿頭小辮子,笑得開心:“迦錯阿媽說了,格桑的姑娘都是按照年齡編辮子,一歲編一根,我今年18歲了,所以阿媽給我編了18根大辮,再細的小辮子就數不清嘍,真的好費時間呢。”
這身妝扮讓紅夜興奮極了,尤其滿頭麻花辮,太好玩了。
走出客棧,驚豔美少女算是讓整座鎮子炸了鍋,迦錯阿媽陪在身邊,都好像是自己的女兒一般驕傲:“怎麼樣,阿媽沒說錯吧,打扮起來,保證迷死所有的格桑小夥。”
果然,鎮子裡所過之處,年輕的小夥子無不看直一雙眼。美!這絕對是他們這輩子見過的最美的姑娘!極致美人當前,丟魂的、失態的,走路撞牆的,跑馬脫韁的,各種各樣的反應倒弄得紅夜不好意思。羞紅一張臉,躲進客棧再也不敢出來。
“滄海,我們還是趕快啟程吧,怪羞人的。”
他聞之莞爾:“玉兒就是這麼美,由不得別人不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