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那種好東西給了他,不定又要惹出什麼事來。別鬧到最後債沒還了,反生更大的禍端。”
是啊,顧老伯也是擔心若讓少東家知道,他賣不出好價錢,反要惹禍上身。只是……
“東家畢竟是東家,這麼大的事不告訴他,自作主張成什麼?這不合規矩呀。”
顧大娘不接受:“是規矩重要,還是飯碗性命重要?你自己整天掛在嘴邊的話自己倒先忘了?平常貨色是人選玉,真碰上極品至寶,那就是玉選人了。什麼樣的人方能受得起半點差錯不得,否則便是禍事上身。你倒是自己說,憑那塊料,他擔當得起嗎?”
顧老伯左右為難:“依你說該怎麼辦?”
顧大娘毫不遲疑:“賣給玉卿侯!得個好價錢,還清欠債,重振商行。其它更多就不是你我能要的東西了。”
顧老伯沉默良久,點頭說:“我也是這麼想的。這樣吧,你幫我準備一份禮,過年串門子,剛好可以去玉卿侯那兒探探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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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妻商量定了,瞞著不成器的少東家行動起來,玉卿侯府探口風,年近七十的老侯爺一聽就表現出濃厚興趣。說起來,顧管事鑑玉的眼力,在西涼城玉行也是一號人物。能讓他緊張成這樣,嗯,有意思。
約定鑑玉,大如湯盆的羊脂白玉料,一亮相就讓老侯爺愛不釋手。寶!果然是可遇不可求的極品至寶!隨便多少銀子,二話不說,當場付賬。
年節未出五,顧老伯就足足賺回了五萬兩銀票。直到過了上元節,票號開門營業,兌出一萬的票子一舉還清債款,才算驚動了不成器的東家少爺。
成少爺一聽就急了,如果不是夥計們阻攔,差點給最資深的老管事當場幾個嘴巴子。
“顧老三,反了你了!還知不知道誰是東家?得了寶,悄沒聲的自己吞?還記不記得當初快餓死的時候是誰救了你啊?”
成少爺的反應一點不讓人驚訝,顧老伯嘆息搖頭,他何曾自己吞什麼了?五萬兩,一紋不少全在商行名下,如果不信,他自可以找玉卿侯去對證呀。
成少爺堅決不信:“你們串通一氣,我問他管用嗎?要真按你說的,那麼大塊的羊脂白玉才賣五萬兩?誰信啊?說,你到底私吞了多少?”
顧老伯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東家,那是沒開料的毛石!出價憑的是眼力!能出到五萬還不滿意?你倒自己說,放眼整個西涼城,除了玉卿侯還有誰能出得起這個價?”
任憑他如何解釋,成少爺就是堅決不信,非要他吐出私吞的銀子才罷休。
顧老伯被激出火氣,當場掏出印鑑丟過去:“東家,就算真私吞了銀子,也不可能是現銀堆在家裡吧?西涼城有幾座票號你也清楚,大可以拿著我的印章去查,看我這幹了一輩子的老人兒,有沒有私開其它戶頭,佔東家的便宜!”
拂袖而去時,老人家冷冷丟給他一句話:“聽我一句勸,做人最怕貪心不足,那塊玉,你要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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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出寶玉,老夫妻和少東家的矛盾算是結得更深。這一天白天開業時,顧老伯忽然跑回後院找紅夜。
“玉兒,和爹出趟門,一會兒就回來。”
顧大娘忙問什麼事。顧老伯擺擺手:“別緊張,就是賣給玉卿侯的那塊玉啊,不想也讓蘭若公子一下中了意,賣玉的時候我說起過來歷,結果傳到蘭若公子耳朵裡,他就堅持要見一見撈玉的姑娘。玉兒別擔心,蘭若公子人很好,就是想和你聊聊這塊玉的事。”
紅夜聽得一頭霧水,玉卿侯?蘭若公子?他們是誰啊?
出門以後,顧老伯才和她講起來:“玉卿侯家複姓蘭若,聽說早年是在大燕朝中做過侯爺的,後來遭了貶謫回老家。說起來也算仕途不順,萬幸祖業豐厚,又善經商,日子倒也未曾敗落。只可惜這蘭若家啊,香火不旺,老侯爺只有個獨子,獨子又生獨子,那位蘭若公子,便是老侯爺三代單傳的獨苗孫兒。聽說打出生就體質單薄,從吃奶即開始吃藥,到三歲時,父母相繼逢災過世,這一根獨苗的孫兒也是越病越重,眼看快保不住了。老侯爺急得四處求醫,後來據說碰上位仙人,告訴他務必離開中原,遠走出關放能保子嗣活命。又給了個海上方,說按此方吃藥,一生不可斷。因這個緣故,老侯爺一家才搬到西涼,從此做起玉石生意,到如今二十來年,已成關西無可爭議的玉石大王,所以世人都尊稱他‘玉卿侯’。而這位蘭若公子,保了活命,竟也是久病成醫。他給人延醫治病,不管什麼病,三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