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刻來臨。
甘露殿裡,燕獻帝依照囑託在卯時開啟靈符,放在燭火上一烤,便清晰現出兩行‘箴言’:
紅珠至寶,惜福養身莫能與之相比;
然,尊者未居正位,是以病榻纏綿,更有乾坤將不穩。
燕獻帝看得驚奇,紅珠?不由自主看向身旁少女脖子上的紅珠,是,這顆珠子一直都讓人奇怪,看不出材質,摘不下來,更不明白是怎麼戴上去。靈符很快在燭火中化為灰燼,獻帝下意識摟過少女,就伸手攥住紅珠。
紅夜嚇了一跳:“幹什麼?放開!”
獻帝充耳不聞,攥著珠子,霎那間已是眼神迷離。啊!真的!摸上這顆珠子,立刻便有一股清清涼涼的氣息從掌心直達體內,舒服!那絕對是他從未體驗過的一種極致的享受,神清氣爽,飄飄若仙,摸在手裡都再也不想放開,獻帝低下頭,完全下意識的就張口含住紅珠,彷彿是想一口吞下去。
紅夜忍無可忍,拼勁所有力氣推開糟老頭:“不要!不準碰我的珠子!”
獻帝瞪大眼,沒有怒氣,反倒似恍然大悟。難怪呀!難怪他只要摟著少女,就會覺得特別有精神,原來奧妙竟是在這顆珠子?想著靈符箴言,再看少女滿臉的憎惡怒火,他好像也突然明白了,原來如此!尊者未居正位!所以她的脾氣才會愈漸暴躁,眼中憤怒與日俱增;還說在宮裡一天都呆不下去;還說長此以往,他的病永遠都不會好!原來……一切問題是出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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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當劉公公滿頭大汗匆忙報信,太子李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劉公公,你……你確定沒看錯。”
劉公公連連點頭:“老奴就站在萬歲爺身邊,看得真真的,這下可不得了嘍!萬歲爺當場試那顆紅珠,連說神奇,對靈符上寫的話立刻深信不疑!皇后娘娘那邊已報了信,老奴又趕緊來和太子爺說一聲,老天爺,這是哪裡找來的江湖騙子?趕快想辦法!趕快呀!”
“是是是,多謝公公及時傳告。”
太子李鐸連連稱謝,送走劉公公,一顆心早已是翻江倒海。老天啊,怎會這樣?!那靈山道人非但沒有除妖,反倒成了妖孽的幫兇?!那個混帳!騙子!他發誓不饒他!
然而,就在太子李鐸下令拘捕江湖騙子時,負責盯梢的手下送來飛鳥傳書:“跟丟了!三天盯得死死的,偏就在今早卯時,山中一晃,再也找不到人!”
不——!
太子李鐸至此才隱約有些明白了,算計!這分明步步都是算計!為何結果要等三日方揭曉?那是在為逃跑爭取時間!又為何跟了三日沒問題,偏到揭曉那一刻才驟然遁形?那是怕提前消失會引人疑心!若讓他們察覺異常銷燬靈符,皇帝看不到也就等於前功盡毀!
現在,皇帝看到了,也就什麼都完了!
霎那間,太子李鐸只覺得快要崩潰!一句‘尊者未居正位’,足夠把母后推入萬劫深淵!而更可怕的是,這顆致命的毒藥還是他親手送進宮!到此刻丟了唯一線索,他甚至都不知道究竟是誰在算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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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山道人確有其人,因此一切背景履歷無可指摘,只可惜,此道非彼道,真正的術士早已埋骨黃山。當冒名頂替者去掉易容偽裝,大搖大擺重回龍安城覆命,已是昭王手下一介暗影鐵衛!
主公微微點頭算作嘉許,揮揮手,述職完畢的家悄無聲息退出去。昭王李隱獨坐亭臺,欣賞初春已將待放的滿園花蕾,露出招牌式略顯邪惡的微笑。有得意也有輕蔑,哼,就憑這個還敢妄稱老奸巨猾?也未免太沒腦子了吧?連紫蓬山仙翁都不以為妖,願為其出山,更直言無法參透,想指望一介江湖術士來解決問題,有可能麼?若換成是他,是不是騙子只需帶去紫蓬山,直面仙翁,豈非真偽立見?為何不這樣做?
昭王李隱搖搖頭,笑得更加開心。唉,看來這一寶他又押對了,老賊婆自詡精明,卻可惜從來沒有對付過‘妖’。可悲可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心魔吧。心魔先入為主,既認定是妖,也便從此無法跳脫固有的思維邏輯——妖孽亂京城,那麼當初亮相時為她伴樂的仙翁,恐怕也就難逃幫兇之嫌。因此說,任憑六神無主、滿心困惑,他們也從此再不可能求教紫蓬山!自作聰明,到最後,便只有聰明反被聰明誤!
昭王李隱長長伸了個懶腰,梁皇后啊梁皇后,倒看看你個老賊婆,這一次,還能如何繼續躲清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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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宮裡,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