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多想,他抓起佩劍匆忙出鏢局,轉過街口,就迎頭撞見慌慌張張跑來報信的老李頭。
“哎喲,東家,不得了了,快回家看看吧,你家娘子也不知得了什麼急病,疼得死去活來都快不行了……”
不等老李頭說完,他一躍而起飛簷走壁,抄近路直奔家門。
“玉兒!”
一落進院子,就見紅夜倒在屋外迴廊下,捂著肚子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王嬸守在身邊嚇得六神無主,看到他立刻大哭起來:“東家,你可回來,快看看這是怎麼了呀。”
紅夜全身衣服已被汗水溼透,臉色蒼白如紙,捂著肚子根本站不起來。這是怎麼了?他慌亂追問,王嬸卻說不出所以然,好好的突然就疼起來,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呀。
“滄海,是我……我……多吃了兩丸……”
紅夜顫抖著低聲回應,殷滄海又急又氣,連忙伸手摁上小腹,氣運掌心大聲催促:“玉兒,快吐出來!快!”
真氣相逼,紅夜‘哇’的一聲嘔出烈藥,濃重藥味彌散開來,一旁的王嬸大吃一驚,怎麼回事?從沒見殷家娘子在吃藥啊。
待她將胃中殘留全部吐乾淨,殷滄海抄手抱起人,轉頭大喝:“快找蘭若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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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兒,你怎麼這樣糊塗?是藥三分毒,豈能隨便多吃?幸而是及時吐出來,否則的話,這樣亂來是要更傷身的。”
當噬人腹痛終得平息,紅夜躺在床上,彷彿只剩下一具軀殼。一動不動,眼神茫然無光。
蘭若琪難忍嘆息,這個傻丫頭呀,誰能不明白,她是因為著急。眼看服藥日久不見效,竟走上這種極端。由此可見,為人妻不得生養的苦悶,已成最大心結。
守在床邊,殷滄海看不下去了,翻出櫃櫥裡的剩餘藥丸,一股腦扔進灶火。
“不吃了!再也不吃了!”
“不……不要……”
紅夜慌了,掙扎著想起身攔他,卻被蘭若琪連忙摁回去:“玉兒,快別亂動,丹田傷元氣不是鬧著玩的,少說也有幾天不能下地呢,務必好好休息,快躺下。”
殷滄海說不出心有多疼,努力剋制眼淚,不容置疑:“玉兒,聽我的,今後再也不吃藥了!我不准你再吃!”
紅夜轉過臉去,被子矇頭,一聲不吭。
蘭若琪暗歎一聲,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留下幾副止痛散瘀的藥膏,又叮囑這幾日該如何調養補身,便起身告辭去了。
殷滄海道謝相送,馬車離去前,蘭若琪低聲勸告:“這種事,往往心病大於身病,殷兄只怕責無旁貸,還需為玉兒解開心結才是根本。”
他沉默點頭,是啊,世間最怕便是心結。就好比是一個個不期而至、讓人防不勝防的陷阱,一朝陷落其中,想要爬出來又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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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兒,起來喝點粥吧,空著肚子,當心胃疼……”
折騰一整天粒米未進,他掀開被子一角,扶起人連哄帶勸,只想讓她好歹吃一些。
“玉兒,嚐嚐看,是蘭若公子剛派人送來的燕窩,說他家裡的總比市賣的乾淨好些。這東西熬粥最補氣,來,趁熱吃了……”
小心吹熱氣,一勺粥送到嘴邊,紅夜卻不肯吃。忽然轉身緊緊抱住他,埋首胸膛,肩頭聳動,只有無淚的哽咽。
“滄海,告訴我,痛痛快快的哭出來是不是可以讓人舒服一些?為什麼我哭不出來?不管怎樣就是沒有眼淚?憋在心裡……太難受了……”
他受不了這一刻的心酸,放下粥碗,緊緊摟住委屈的妻,吻上額頭強作笑:“傻瓜,好好的哭什麼?沒有眼淚也不是壞事啊,常言說,笑一笑十年少,我可從來不想看到你哭。”
“對不起……”
“又說傻話!有什麼理由道歉呢?為誰?為何事?玉兒,你從來就不虧欠任何人,所以不要再說這種傻話了好嗎?”
“可是……你明明那麼難過……”
“我是為你難過呀,為那些曾經受過的傷害。如果非要說抱歉,也該是我來說。如果當初……那個時候……能早一點出手救你……”
殷滄海痛苦的閉上眼睛,喉頭像堵了大石,是的,這才是最讓他悲憤痛悔的地方。
“玉兒,我恨的是自己,你明白嗎?每當想起這些……就恨不得時光能夠倒流,好讓我……去親手打醒那個愚蠢的混蛋!”
紅夜慌忙悟住他的嘴,眼神中的疼痛因此更深:“滄海,別說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