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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對的地方。只要是有,她一定會知道;若沒這回事,就算想破了頭事情也一樣沒發生過。雖然很難抗拒再回頭多想想的誘惑,但她絕不願就這樣屈服。

大提琴手舉起了琴弓,開始演奏。那音樂飄向若矢,有時候幾乎聽不見,有時候卻又清晰又響亮,好像他這個人就在這房子裡一樣。

在他上方三層樓的地方,她佈置的誘餌完好如初。那棟公寓依舊空無一人。到目前為止,她設下的陷阱並沒有成功,但是,也還沒失敗。

她又一次注意到四樓的那扇窗。第一眼,她幾乎沒發現有什麼改變,就在她要轉移注意力的時候,她看見窗戶上的塑膠袋掏了個洞。那個洞大概有三公分長,就在右下角。那洞的大小不足以用來瞄準或是開火,但已經足夠讓人往外看。這就是刺客的第一步。

她在考慮要不要賭一賭。她可以讓子彈打穿那個洞。對手若正在往外看,就會丟了性命,不然也會受重傷。如果他沒在往外看,他就會逃走,如此她又得回到原點。此外,她提醒自己,她沒有辦法得知究竟是誰在那棟公寓裡。她不能在確認對方身份之前便朝著公寓開火,就算她很清楚自己沒有錯。對手就在那裡面。

她周遭的視野有了動靜。她往下看著街道。有兩個女孩,還稱不上是少女,走近了大提琴手,就站在離他幾公尺遠的地方。她們的身形纖細,表情嚴肅地站著,聽他的演奏。看他的樣子,似乎沒有注意到女孩的存在。他們三個全都暴露在刺客的火力範圍當中。

若矢迅速回頭去看四樓的那扇窗。塑膠袋上的洞沒有變大,也沒有新的洞出現。他能從這麼小的洞口出手嗎?她懷疑。她不認為自己辦得到,一定會失去準頭。不過,要是他能辦到呢?

第二章 若矢 二(6)

那麼他們就難逃一死。她心裡面有個聲音在這樣說。那三人都會死。而你的任務就失敗了。

從她拿起槍動手殺人開始,這是第一次她感受到驚慌。她束手無策,無計可施。沒有一分一秒可以讓她猶疑,也沒有什麼環環相扣的事件能指示她事情的結果,一切都不受控制了。她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她可以盲目地開火。但她不願這麼做;或是說,她認為自己不願這樣做。這種情況下,她似乎不是真的在決定什麼,她只是沒有這麼做罷了。若她做了開槍的決定,她也無法確定是不是真的會動手。

街上的女孩動了起來。她們跨出了火力網,在大提琴手的面前擺放了小小一束野花。就若矢看來,那應該是蒲公英。接著她們轉身往西走,朝著若矢的方向走來,沿著街道經過她藏身的地方,遠離了危險。

那扇窗有了動靜。出現了變化,光影有了些微的移動。在原本沒有影子的塑膠袋後面出現了一個影子。她將手指扣上扳機。她現在只等那人稍有動作,讓她從動作裡判定他的身份。這只是一件小事,不過卻是一件影響深遠的小事。計算的結果就快出來了。只要再來一點動靜就夠了。

音樂停了下來。若矢不記得自己有沒有聽到最後那幾分鐘的演奏,也說不上來大提琴手的演奏是不是結束了,還是說,發生了什麼事?她繼續專注地看著四樓的窗戶。她全神貫注在那塑膠袋上一公尺見方的地方。然而那裡卻一點事也沒有,沒有動靜也沒有變化。十分鐘過去了。當她往下看著街道時,大提琴手已經不在了。

她整個人沉到了地板上,不太明白剛剛發生的事。她剛剛很肯定對手就在那裡。但此刻她卻沒有那麼肯定。他為什麼不開槍?他明明有機會的。他一定是有機會的。這沒道理。為什麼要再拖延一天的時間?踏入敵人的領域,不但危險也不是件舒服的事,這種事越快結束越好。機會一來,你就該把握,然後脫身。可是他卻沒這麼做。

她知道自己沒有輸,但她感覺自己就好像失敗了。她的任務是保住大提琴手的命,奈爾敏清清楚楚地這樣告訴她。有沒有除掉敵人派來的刺客並不是重點。大提琴手沒死。他明天還會再來。所以,她沒有失敗。

若矢想著那兩個在大提琴手面前獻花的女孩。她們是不是像她一樣痛恨山丘上的那些人?女孩是不是因為這些人是一群殺人不眨眼、毫無悔意的王八蛋,所以痛恨他們呢?希望不是這樣,這樣思考就太簡單了。如果女孩痛恨山丘上的這些人,那麼女孩一定也會被迫去恨若矢。她跟他們一樣都在殺人。像今天這樣沒有殺人的日子,她感覺些許失落,這感覺揭露了存在她內心裡的惡意,比起敵人毫無悔意的心態要來得更加嗜血。這感覺幾乎已成了一種貪慾。

她希望女孩,還有這座城的其他人,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