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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部分

之事。這便意味著,在接下來的一年裡,我都不能嫁給容成聿。

新帝登基,不可避免的是政局的動盪,關乎皇家社稷的一切,彈指間便可改天換日,我簡直不敢想象,在接下來的一年裡,會發生怎樣的事。我幾乎沒有絲毫的信心,在一年過後,我可以順利地嫁給容成聿。

但,對於現在的容成聿來說,這件事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改國號為顓頊,追封德妃為聖德太后,祭天酬神,將銘牌奉入宗廟,一切進行得有條不紊。

皇帝死後的三個月,容成聿每日白天忙於各種祭祀,夜裡則是與那些他一手提拔起的年輕大臣們徹夜議政,沒有絲毫的時間停頓。

他的行蹤我都是從福公公那裡聽說的,皇帝死後,福公公接著做了容成聿的親隨太監,因為從前常有來往,他對我倒是很親厚,常會抽空告訴我容成聿在忙什麼,藉以安慰我。

整整三個月,我只見過容成聿一面,而那一次見面,讓原本沒有解決矛盾的我們,更加加劇了劍拔弩張的對立。

那是一個傍晚,自皇帝駕崩後我便沒有再見過的容成聿,第一次出現在了毓淑宮的庭前。月白龍紋長袍,髮髻高束,比起最初那個雲淡風輕的容成聿,這樣的他更加的高高在上,不可接近。

我向他行了大禮,喚他皇上,他頓了頓,沒有阻止我。

“皇上有何貴幹?”站起身,我淡淡道。現在的我似乎找不到和容成聿相處的方式,除了冷淡,剩下的就只有沉默。而他似乎也和我一樣。沉默成了我們之間唯一的交流方式。

“孤帶來了一樣東西,想必你見了,會很歡喜”,容成聿淡淡說完,看了看身後。很快一名宮女捧著個大木盒走上前來,畢恭畢敬的將其擱在庭中的石桌上。

“怎麼不開啟看看?還是說……你已經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了?也對,若是你不知道,不喜歡,此時它也不會出現在這裡。”容成聿的語氣裡不含一絲的感晴色彩,我聽了覺得如墜冰窟。

這木盒我如何會不認得!這木盒裡裝著的,正是赫連宥收藏著的那隻名琴——枯木!

我怔怔看著那琴盒,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容成聿接著道:“送它來的人還捎來了一句話——‘尹月,我永遠記著,你還欠我一個答案。’孤倒是很好奇,不知容月郡主欠朔莫皇帝一個什麼答案。”

我說不出話,容成聿語氣仍是淡淡的:“他留下溫絃琴,而把這隻枯木不遠千里送到大炎來,如此的煞費苦心,真是耐人尋味。正所謂知音難求,想來,朔莫皇帝才是你芸芸眾生中唯一的一個知音,亦或者,不只是知音。”

我的瞳孔驟然一縮,不可置信地看向容成聿。

他這是什麼意思!他終於承認他是在懷疑我和赫連宥了!

這一瞬間,我的心裡沒有任何的憤怒或者委屈,反倒有一種解脫之感。就好像擁有了一件極其珍愛的瓷器,日日擔心會摔壞它,以至於為此寢食難安,日日不寧,而真正把那件瓷器摔碎了之後,反倒會覺得如同心裡懸著的石頭落了地一般。

“你終於承認你在懷疑我對你不忠了?那我倒是想問你,你何曾給過我一個名分,來坐實我對你不忠的罪名?不,你沒有!即便我現在就隨他而去,人們只會說我叛國,而不會有任何一個人說我對你不忠!因為在天下人眼中,我從來都不是你的女人!既然我從來都不是你的女人,我的知音是誰,與你何干?我和赫連宥究竟是什麼關係,又與你何干?”

幾乎沒有經過思考,這些話脫口而出,一瞬間,我有些分不清這些話究竟是我埋藏已久的心裡話,還是一時激動的義憤之言。只知道,說完這些話,我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幾乎下一刻便會潰然倒地。

突然明白,我其實一直是怨恨的,儘管平時並不這樣覺得,但我內心的最深處,一直怨恨容成聿沒能給我一個名分。不管是情勢所迫也好,為大局考慮也好,我作為一個女人最需要的東西,他始終沒有給我。

容成聿看著我的目光變了,那雙我最愛的漆黑的瞳仁,此時如同醞釀著暴風的夜空一樣莫測,那雙眼中傳達著的冷意,讓我下意識地想要後退,想要逃開。

但他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手腕驟然一痛,他已經攥緊了我的胳膊。我明明怕得嘴唇發抖,卻仍是咬緊牙關不肯出聲。

“尹月,孤本以為,你對他只是一時起興,日子久了總會放下,沒有想到,原來你竟有跟他離開的想法,既然你那麼想著他,當初何必隨孤回來?哦,孤忘了,聰明如你,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