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說話,最是要不得。
見錢老2抓耳撓腮地著急,她也不賣關子了,笑道:“因為牛鼻子是牛全身最為脆弱的地方,也是牛的痛感最為集中的地方。所以只要弄一個鐵環,穿過牛鼻子,再把繩子系在鐵環上,牛會乖乖地聽話了。”
聽她這一說,錢老2和吳管家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要知道,這個時候的耕牛可比人命還金貴,故意傷害耕牛甚至是要被抓進監牢裡去的。拿個鐵環穿過牛鼻,如果這牛死了或廢了,其中的麻煩可不小。
江凌也知道此時關於耕牛的政策,也知道他們的顧慮,道:“咱們可以先拿一頭牛來試試,擊暈那頭牛或按住牛,燒紅了鐵棒一下穿過去,再用烈酒擦傷口,戴上鐵環,讓它休息幾日便可使用了。一個小傷口不會傷及性命的,這個你們不用擔心。你們想啊,如果這個方法真行,其他農人效仿起來,讓耕田的效率大大提高,咱們這樣做豈不是大大的功德一件?”
這“辛苦我一個,幸福幾千人”的說法一出,頓時讓吳管家和錢老2動了心。是啊,不過是一頭牛。如果這法子真行,那種田的人可就有福氣了。牛再金貴,但這付出之小與收穫之大一比,就算這法子不行,損失便也微不足道了。
“主家請放心,這事交給小人,小人一定不會讓人找主家的不是。”錢老2拱拱手道。江凌的方法他想一想,覺得完全可行,而且還可以把這事放在新宅子這邊做,以他對江家佃農的掌控力,覺得這事完全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好,這事做成,獎你一百文錢。”江凌道。
錢老2老臉一紅:“主家也說了,這事做成,也是大功德一件,得益的,還是咱們種田人。主家能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小人做,是看得起小人,小人哪裡還敢要主家的賞錢?”
江凌擺擺手:“你總得要幾個幫手,這些錢跟他們一起打酒喝罷。你告訴他們,只要肯上進,好日子跑不了他們的。”說完她指了指前面的耕地,道,“你可知我讓你們把這裡開墾出來幹什麼?那就是要試種新稻種。只要我研究出來的新稻種真能成功,往後畝產五、六百斤都不是問題。”
她以為錢老2聽了這話,會很振奮,感覺前景一片光明,卻不想看到錢老2表情有些怪異,便是吳管家臉上也是這種表情。
見到江凌期盼而莫名的目光,吳管家輕咳一聲,道:“姑娘有這心就好。不過這件事,不是那麼容易的。歷代農令官,窮經皓首,幾百上千年來也不過是把這水稻產量提高到了畝產三百來斤。要想達到五、六百斤,豈是那麼容易的?”
江凌啞然。
這段時間她在空間裡種稻谷,把外面的普通稻種種進去,不過二十來天便可收穫一茬,而且產量之高,令人砸舌,畝產一千五百斤都還是說少了。所以她自有利用空間改良稻種的想法以來,雖然空間面積不大,但毫不間斷地種植之下,現在已收穫稻種幾百斤了。這還是每次都用外面的稻種種植的結果。她做試驗的、用空間最佳化了的稻種一茬接一茬地種下去的那幾平方米,種出來的稻穀不但呈紫色,而且煮出來的飯異香撲鼻,味道那叫一個美;產量那更是達到了驚人的程度。
沒想到,她怕嚇著吳管家兩人,還往少了說的一個數目,竟然讓兩人像看傻瓜似的看著自己。
不過如果她沒有空間,聽到這樣的話,估計也會把對方當成瘋子吧?
想到這裡,江凌微微一笑,搖搖頭不再爭辨。“事實勝於雄辨。”到時候,她這幾畝田究竟能種出多少糧食,還是用事實說話吧。
見此處已沒自己什麼事,江凌帶著入畫上了車,準備回家去。她空間的稻穀又有一茬快要收割了,她還得回家看看到哪裡曬稻種比較合適。原來張嬸她們不在的時候這事挺好辦;可現在有了她們,張叔又是個精於種植的,要想哄他們說是外面買來的稻種,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車駛過小橋,出了小徑,直直往大道上駛去。卻不想剛到大道上,從城裡方向有兩匹馬急急地飛奔過來。張叔見了大驚,連忙用力抽打馬匹,而入畫緊緊抓住江凌的胳膊,準備情況一不妙就拽著她掠下車去。不過還好,那騎在馬上的人反應甚為迅速,見到前面有馬車,很快勒住了韁繩,終於在離馬車兩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張叔怒氣衝衝地下了車,對著馬上的人吼道:“大道之上怎麼能如此急馳?要是傷著人可怎麼好?”
馬上的兩人早已翻身下馬,連連拱手道:“對不住,對不住。因聽聞家妹急病,心急如焚,故而跑快了。在下往後定會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