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江凌的平靜,李青荷的心裡忽然覺得很不安。別人不知道,她卻清楚,江凌,之前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半點都不曾知曉那她此時的平靜,因何而來?
孫女兒的這番表現,卻讓陸文遠十二分的滿意。就算流落民間,也是皇家血脈,也是他陸文遠的孫女兒,大唐才俊陸宇軒的女兒,絕對應該有這份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氣度。
江凌出了聲,那些人才從地上爬了起來。當頭的宦官正要開口,李青荷卻有些不安地上前一步,想要說話,卻又覺得不妥當。正糾結間,陸夫人上前,開口道:“二位公公,這事情,我們未從跟孩子說過。此時冒然一說,怕她接受不了。不如讓我和青荷跟她到房裡細細說開,你們再說明你們的來意,如何?”
其中一個年紀稍長的宦官,抬頭看了看天色,猶豫了一下,低聲道:“那還請二位快一些。時間很緊,我們得馬上出發。”說完又轉頭對陸文遠道,“還請陸大人讓下人趕緊給主子收拾東西。”
陸文遠目光復雜地看了江凌一眼,正要點頭。江凌卻出聲道:“不著緊,先讓我知道事情原委再作決定吧。”
見江凌發話,宦官不再提出異議,恭敬地施了個禮,道:“是。”
李青荷聽了這話,趕緊轉身走到了旁邊的偏房門口,將門開啟,請陸夫人和江凌進去。
時間緊迫,陸夫人進了門,一坐下來,便開門見山地道:“孩子,青荷並不是你的親生母親。”
江凌點了點頭:“我知道。”
李青荷到現在心裡還亂糟糟的,兩腿直髮軟,正欲坐下,聽得江凌一這聲,驚得立了起來:“你知道?”
江凌點點頭,走過去,扶著李青荷坐下:“娘對我的態度,總有些異樣。除了慈愛,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尊敬。就像是下人對待主子的那樣。所以我就疑了心。後來有一次,看到娘拿著一個鳳形玉佩,在不停地流淚,我便隱隱猜到了身世。”
李青荷驚訝看著江凌,嘴唇抖動著,半天說不出話來,隻眼淚一滴滴地往下落。半晌,方啞聲道:“凌兒,不不,主子,青荷讓您受苦了。”說完,身體便往地下滑,似要跪到江凌面前。
江凌卻一把將她抱住,含淚道:“娘,您怎麼了?再怎麼樣,我都是您的女兒。您雖然不是凌兒的親生母親,但沒有您,凌兒不知現在是否還能活在人世。活命之恩,養育之恩,在凌兒看來,跟那生育之恩一樣重要。您這樣,豈不是折煞凌兒?”
“是啊,青荷。你雖是公主身邊的婢女,抱著小主子逃了出來。但凌兒說得對,沒有你,哪來的她?快不必過謙,起來吧。往後,你就是我卓氏的親生女兒,也是凌兒的養母。這是誰也不能否認的事實。”
李青荷知道此時不是討論自己身份的時候,便也不堅持,站起身來。卻是怎麼也不肯坐。江凌沒法,只得陪她站著。
陸夫人又問江凌:“那你是否已猜到了老爺和我,就是你的親祖父和親祖母?”
江凌再一次點點頭:“是。娘那次對著玉佩哭啼時,我隱隱聽得什麼‘陸公子’。而您和祖父見了我,表情又是那麼奇怪。我便託秦憶打聽了一下二老的經歷,當時就疑了心。後來縣主來,您邀我到府裡玩,您看我的眼光,跟看別人完全不一樣。那種慈愛,只有對最親的人才會有的。後來你們又二話不說的認我為乾親。凌兒心裡便猜想是這樣。”
“那你為何不問?”李青荷抹乾眼淚,抬起頭埋怨道,“還一直將我矇在鼓裡。”
江凌嘆了一口氣:“你們不願對我提及身世,自然是有不讓我知道的道理。我冒然說出,除了徒增煩惱,又有何用?”
李青荷怔了一下,看著江凌,正欲再說,陸夫人卻擺擺手:“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說著,臉上嚴肅起來,看著江凌道:“凌兒,你聽著,你的親生父親,便是我的二兒子陸宇軒;你的親生母親,就是先皇的十九女蘭陵公主。秦將軍,是你爹生前的好友,生死之交;而李氏青荷,則是你親生母親身邊的一名婢女。現在,公主在山東病重,性命垂危。她牽掛著你,派來人來想要接你到山東兗州見最後一面。你祖父已把他們的身份核實過來。一會兒,你就跟他們走罷。”
“她……既還在人世,為何當初不要我?”江凌澀澀地問。陸家既然是後來才跟她相認,這其中必有隱情。但前世她跟母親形同陌路,這一世又被親生母親拋棄,心裡怎麼想都覺得不舒服。
第二百五十八章 誰人相送
陸夫人長嘆一聲,摸摸江凌的頭:“你母親,也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