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氣。
幾人從田裡出來,再上車去行了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就看到了稀稀落落幾幢泥房。再往裡走,便是一個山坡,坡上密集地住著幾百戶人家,儼然成了一個大村落。
“吳管家,這些佃農住得如此集中,要是有一兩個有頭腦的把他們的心收攏,豈不是要鬧出大事來嗎?”江凌看著這個景象,不禁有些奇怪。在她看來,分散居住地,就可分散人心,應該更便於管理才對。
吳管家怔了一下,看向江凌的眼睛一亮,笑著答道:“這些人雖為佃農,但實是自由之身。朝庭對佃農在租金、賦稅等方面給予的條件都極為優待,所以只要不是大荒之年,一家兩個壯勞力,租種一定田地便可保一家人溫飽。再說,經年戰亂,如今終於國泰民安。人心思定,這些人還不至會鬧事。不過姑娘所慮之事,極有道理,不得不防。小人會向將軍提及的。”
說完他朝前看了一下,道:“二位夫人,江姑娘,這裡環境腌臢,不宜久留。你們慢慢行來,小人策馬到前面通知農人來見。”
“去吧。”秦夫人點點頭。
吳管家交待了車伕一句,便駕馬往裡急奔。
秦夫人這輛馬車雖行得慢,但不一會兒,還是到了村裡,停了下來。
“咦,是哪家大人來了?”大概這村裡經常有田主老爺們光臨,看到秦夫人這輛華麗的馬車,雖有農婦和孩子駐足,也只路過輕聲議論兩句,便徑自離去。
“吳管家來了,咱們再下車。”秦夫人也是經過大事的人,做事極為穩當。
過了一會兒,吳管事帶著七、八個人過來了。這七、八個人裡,大半是老頭兒,小半是老、**人。
“小人們拜見將軍夫人。”其中一個老頭兒走到近前,就大聲呼道,帶著大家深施一禮。
秦夫人扶著丫頭的手,緩緩下了車去,又轉過頭來看李青荷和江凌也下了車,這才回轉身子,看了吳管家一眼,對那些人道:“各位不必多禮。”
吳管家被她這一眼看得苦笑了一下。既是江凌要來看佃農,他通知的這些人自然都是江家的佃農,他剛才也對這些人說明了此事。不過在這裡三個女人中,秦夫人地位最高,這老頭兒給她見禮倒也無可厚非。但拜見完將軍夫人就沒了下文,卻是有一些問題。不過這些事也只得私底下再溝通,畢竟昨天接手太過匆忙,很多細節沒有梳理清楚。
吳管家想到這裡,對江凌施了一禮,道:“江姑娘,各家男人都下地幹活去了,這幾位老爺子在家也是作主的人,姑娘有什麼話,儘管吩咐便是。”
他這一禮和話語,也是提醒那些老頭兒,江姑娘,才是正主。
江凌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見到吳管家向她施禮時,那幾個老頭兒看向她的眼光有些不信任時,微微笑了一下,道:“各位,新塘楊老爺那二百頃田地,其中六十頃已轉讓給了我江府。我現在想問一句,你們下一季是想繼續租種原來的田地呢,還是另租別人的?如果有另租別家打算的,現在可回家歇著了;還想繼續租種原有田地的,便留下來聊聊。我只一句話,楊老爺原先給你們什麼條件,江家應允條件不變。”
幾個老頭兒和婦人你看我,我看你,俱都不動,也沒人作聲。
吳管家見狀,忙把二百頃田地的分屬情況再說明了一下,道:“江家公子和小姐,是秦將軍的侄兒侄女,實是一家人。現在一分為二,不過是把家產分清,更好管理罷了……”
秦夫人在一旁,向吳管家擺了擺手,接過話道:“我只說一句:慢待江家,就是慢待我們秦府。剛才我家姑娘把話已說清楚了,如另有打算的,現在可以退下了。既然不說話不動彈,我就算你們已決定租種原有田地了。”
“全聽將軍夫人吩咐。”猶豫了一下,還是原來那位老頭兒說話。
江凌搖頭輕笑了一下。她沒有看不起佃農的意思,原來更想著要跟他們好好相處,得閒時向他們討教討教種田的知識。待空間裡稻種培育出來,她還會給這些佃農更大的好處。卻不想這些佃農竟然比外面的人更為勢利。不是將軍府的人說話,他們似乎看不在眼裡。
其實不光是她,就連吳管家也沒了解清楚這裡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況。
這個小村子,說是佃農集中村,其實是各自為陣,沒有村長——這也是那些官老爺們特意為之的事,以防這些佃農齊心起來一起向田主們談條件。每個老爺下屬的佃農,自然而然形成一個小團體。哪個小團體家老爺的官大,誰在村裡就有話語權。
而楊老爺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