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憶與江凌對視一眼,雖然覺得這老婦的態度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坦然道:“請他老人家到城裡的酒樓裡幫幫忙。”
“那二位公子請回吧。我家老頭子是不會去的。”老婦說完,沒等兩人再說話,就轉身把門給關上了。
雖然知道這李大廚難請,但卻沒想到連門都沒進就吃了個閉門羹。江凌搖搖頭,扯了秦憶的袖子一下:“走吧。”
“等等。”秦憶看了一下手裡的糕點,轉身向剛才問路的那個中年漢子走去,拱了拱手,把糕點奉上:“大叔,我想打聽一下,剛才那位可是李大廚的夫人?她為何將我們拒之門外?”
這五味齋的糕點價錢不是一般的貴,那漢子似乎也是個有見識的,看了一眼眼睛亮了一下,手裡卻直襬:“不用不用,不用客氣。兩位公子遠道而來,要不,上我家喝點水?”說完,指了指右邊的院子。
“好,如此叨擾了。”秦憶回過頭,向江凌招了招手,跟著那漢子進了院子。
這家人顯然不能跟李家比,雖然也是青磚屋,但年久失修,有些破敗,而且格局就像江凌家一樣,只有一個院子,幾間屋子,不過院子倒是收拾得挺乾淨。那漢子拿了幾張小凳放在院子裡,笑道:“屋裡腌臢,二位公子院裡坐吧。”
秦憶遞了一張小凳給江凌,自己也坐下,把糕點放在了旁邊的石磨上,問道:“不知大叔可否告知,李大廚的夫人為何將我們拒之門外?”
“唉,這事吧,是這樣。李三叔廚藝好,工錢也高,你看他家房子就知道了,那可是我們村最好的房子。可就有一點,他沒兒子,生了五個,全是女兒,招了個上門女婿,也是個老實巴交的漢子,學不了他的手藝。倒是收了一個徒弟,當成兒子看待,把全身的手藝都教給了他。這三叔雖然年紀大了,但也是個歇不住的,每日在酒樓裡指點指點徒弟,拿著高工錢,倒也悠哉。卻不想前段時間那酒樓生意漸漸不好,而三叔的徒弟受外人收賣,豬油蒙了心,要辭了工去別的酒樓,還不告訴三叔。直到辭工那天,三叔才知曉,當即把他罵了一頓。那徒弟也是個沒良心的,說他的手藝已經比師傅強了,自然要揀那高枝飛,還說了許多忘恩負義的話,把三叔氣得要死。為了給他一個教訓,三叔當場跟他比試了一番。三叔想來自己留了一手,一定能贏過徒弟,免得他不知天高地厚。卻不想那徒弟也不知是怎麼的,做出來的菜竟然異常鮮美。到底那徒弟沒留住,酒樓也讓東家賣給了別人,三叔回來大病一場,從此心灰意冷。但也不知是什麼原因,那徒弟過了幾日又來賠禮道歉,請他出山,卻被三叔罵了出去。那徒弟的東家也派人來請過兩回,來一回三叔就被氣一次,所以現在三嬸一聽是酒樓來的,就不給好臉子。不過我看二位公子不像是那家酒樓派來的,所以才把這番話說給二位聽。”
想起今天看到的那一幕,秦憶與江凌哪裡還不知是怎麼回事。那個徒弟,也無非是用味精贏了這位李大廚。
“你三叔那位徒弟,叫什麼名字?”秦憶問道。
那漢子笑道:“這個我倒知道,叫方小全。”
江凌又問:“他那東家呢?”
那漢子搖了搖頭:“名字不清楚,只知道姓田。”
“多謝大叔。大叔盛情款待,本想請大叔喝酒,奈何我兄弟倆還想再去對面試一試,把話解釋清楚。這一百文錢大叔你拿去打酒喝。”秦憶從懷裡摸出一把銅錢,遞給那漢子。那漢子哪裡好意思要?兩人推來推去,最後秦憶把錢放在了石磨上,提起那糕點拱手告辭。
出到外面,江凌道:“趙家如此肆無忌憚地強取豪奪,他就不怕人有告他麼?”
秦憶搖搖頭:“第一,他的菜味道好,他的生意好,他招攬廚子,這些都是正當手段,透過正當手段競價所得,律例也奈何他不得;第二,所有酒樓,沒有哪一家是掛在趙家父子名下的,就算告,也抓不住他的把柄。”
江凌嘆道:“他們家要賺那麼多錢來幹什麼?”
秦憶看了她一眼:“有了錢,可以收買人心;有了這些酒樓,可以控制零陵的輿論,收集訊息等等。”
江凌停住了腳步,有些沮喪地道:“那豈不都是我那味精惹的禍?我以後再也不把味精賣給趙家人了。”
秦憶卻搖頭道:“刀可以切菜砍柴。如果有人拿它去殺人,那隻能說是那人的錯,絕不會是刀的錯。這件事,又怎能怪到你的味精上呢?撇開這件事不說,你現在建房子缺錢,還是希望趙掌櫃能上門來買味精的吧?你不賣給他,總得賣給別人,有了利,這些人就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