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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你沒把事情弄清楚就幫我?”

鐵手道:“你的為人我很清楚,不幫你幫誰?”

莊懷飛瞪了他個半晌.才說:“你生平有好友無數,敵人多,朋友更多,看來傳言非虛。”

鐵手淡淡笑道:“我一向喜歡交朋友,有交無類。”

莊懷飛哼道:“但我的朋友一向不多。”

鐵手笑道:“我兄一向擇友慎重,不像我,投緣即是知交。”

莊懷飛還是不笑。

他的臉上一點笑意也沒有。

他繃住臉,一字一句的道:

“但我交你這個朋友,總算沒有交錯。”

說罷,大笑。

兩人在大笑中攜手而行。

赴約去。

跟鐵手聯袂踏步而行的莊懷飛,仍不忘回頭向他的同僚也是他一手栽培出來的部屬打趣道:

“你別怕,我和鐵手都還不打算要逃。”

何爾蒙依然恭敬得像在死人墓前鞠躬似的說:“卑職不怕。就算要逃,莊爺也不會撇下卑職逃。”

莊懷飛哈哈大笑:“沒事沒事,沒這回事,我們如你所願,到‘愚缸’餵魚去。一切依計,只求平安無事。”

“是。”何爾蒙莊重地又說了一句,“是。”莊懷飛與鐵手一路低聲笑談而去。

何爾蒙卻似影子一樣跟在後邊。

第二章金玉滿堂

“愚缸”的圍牆是圓形的,像一口大缸。

苑外有修竹翩翩,山鳳時徐時疾,更顯蕭蕭湘意。

園裡有花。有草。有木。有亭、有閣,最多的還是:

一缸缸的魚。

走入了園子裡,對著這一缸缸不同族類但同樣失去自由的魚,鐵手忽生奇想:

這院子其實是一口大缸,一個個人只是裡面的一條條魚,也許,在神的眼底下,自己這些人只不過是缸裡的魚搶吃的幾條蚯蚓,而發生的事只不過是茶杯裡幾片茶葉的浮沉。

那還爭個什麼?

可是人活著總是要爭的。

至少,得爭一口氣。

——沒這口氣,何異於死?

這自是非爭不可。

謝夢山坐在那兒。

居中。

他身邊有兩個人,卻不是坐著,而是站著。

他們都不敢坐。

因為謝夢山是他們的主人,他們是謝知縣的奴僕。

可是這“奴僕”卻有非凡的名頭:一個綽號為“有如神助”,姓餘名神負;一個江湖人稱“樂極碑”,何姓可樂名。

兩人都是高手。

而且都是謝夢山身邊的死士。

……………能有這種“死士”,可見收服決不容易,而且任用也決不簡單。

但何可樂和餘神負只對謝夢山服服帖帖,忠誠不貳。如過加上不在現場的副總捕梁失調和鄉軍統領杜老志,可以說謝縣令手下“三個半死士”都”齊全”了。

謝夢山在場的地方,他們自然不敢逾越,不敢坐臥,但凡有他們在場,便誰都不敢造次,啥都不敢做。

因為怕錯。

——一旦犯錯,可怕後果。

“現在唯一坐著的,是在謝夢山對面的人:

唐天海。

他們遙遙相對。

桌子也是圓的。

園子也是圓的。

桌上已備好了水酒、菜餚,只等人來。

人,來了。

鐵遊夏。

莊懷飛。

謝夢山笑。

他很快已看得出來:

這兩人是好朋友。

——他們是那種拆不散的好友。

他們之間好像結成了一體。

一種團結。真誠。信任的力量。